宮羽鳴盯著那個匣子看了許久,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著,眉鋒冷冽,語氣更是陰鷙:“好樣的雷毅,居然真敢跟本宮玩這套,他人呢?”
南幸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在外面跪著呢,死活說自己是冤枉的。”
“呵,冤枉。”宮羽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忍到極致忍不了了,扯出一個僵硬到極致的嗤笑。
南幸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都被他這幅暴怒的樣子嚇得大氣不敢喘,就連詢問的聲音都壓到了最低:“那現在怎麼辦,要讓他進來嗎?”
宮羽鳴擺擺手,冷聲道:“讓他回去,本宮現在不想看見他,這段時間讓他做的事都先收回來,從新安排人去處理,太傅年紀大了,應該好好頤養天年了,以後太子府的事,就不勞煩他操心了。”
他已經不想給雷毅任何機會,聽任何解釋了。
對他來說,面前的匣子就是最好的證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雷毅接下來要說的所有解釋,在他眼裡,都不過是狡辯罷了,沒有任何意義,也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南幸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出去讓人把雷毅送了回去,連帶著那個匣子從新交在了雷毅手上。
南幸模仿著宮羽鳴冰冷的語氣,冷峻道:“太子殿下說了,太傅既然覺得這些書信是保命符那就好好保管著,再有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催命符了,這次殿下不會計較,這段時間朝堂上的事也不必幫殿下籌謀了,殿下體恤你,讓你回去好好休息。”
雷毅臉色煞白,如遭雷擊,整個人差點兒沒站穩,踉踉蹌蹌地白著臉色卻別南幸的袖子:“南大人,你就沒替老夫給殿下解釋解釋,老夫真是被冤枉的,這書信為何會在老夫房間,老夫真是一還不知道啊,殿下一定要相信老夫啊。”
他苦心籌謀了這麼多年了,眼看著老皇帝垂垂老矣,太子也逐漸掌握一些權利,怎麼就偏偏出了這種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南幸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平淡無波,語氣卻帶著幾分瞧不起的輕蔑和譏諷:“太傅,你這話騙騙三歲小孩也就算了,怎麼能試圖拿來哄騙太子,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書信是從你臥室的暗格裡搜出來的,除了你,還能有誰知道那個地方,不是你藏了東西威脅殿下,還能是誰?”
雷毅啞口無言,現在,他說神魔都沒用了。
南幸緩了緩,語氣平穩了一些,淡淡道:“你應該感謝殿下,只是讓你休息一段時間,都沒追究那一萬兩的事,要不然太傅大人怕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雷毅眼前一黑,呼吸都困難了起來,扶著腦袋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裡,語氣無辜到了極致:“這一萬兩要是真進了我的腰包,我天帶雷劈不得好死!南大人,你一定要告訴殿下,我對殿下的衷心天地可鑑,絕無私心啊。”
南幸嘲諷一笑,語氣淡薄:“你的私心我們可都看見了,回去吧太傅,時辰不早了,別擾了大家清淨。”
南幸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背影沒有絲毫留戀。
雷毅一個人抱著那個木匣子,呆呆地站在院子裡,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裳。
慢慢的,雷毅散漫空洞的目光一點點恢復了神智,他垂眸望著手中抱著的那個木頭匣子,一下眼花了,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把刀那般,狼狽驚恐地將匣子丟在了低聲,抱著頭尖叫了起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邊叫喚,他還一邊試圖解釋,可以再也不會有人聽他解釋了。
雷毅瘋了一會兒,又想起來匣子裡的東西是不能見人,又趕緊將匣子抱了進來,幾乎瘋癲地回去了。
他走到門口,又覺得不甘心,不該就這麼放棄了,如果現在這樣回去了,那就意味著以後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會有了,太子一定不會再用他了。
想到這裡,雷毅就覺得渾身難受,也顧不上規矩不規矩了,馬上吩咐身邊的小廝:“趕緊去通報小姐一聲,讓她過來見我。”
天色已經很晚了,雷敏敏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叫了起來,只聽從府上就跟她嫁過來的陪嫁丫鬟說:“側妃娘娘,太傅大人來了,就在外面,想跟你見一面。”
“這麼晚了,父親大人怎麼來了?”雷敏敏伸手搜了搜眼睛,神色疑惑不解,眸中的睏倦都還沒褪去。
她是真正成了一個深閨婦人,這一整天外面發生了什麼,她是丁點兒都不知道,此刻難免覺得疑惑。
陪嫁丫鬟取過衣服替她穿上,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我也不清楚,是太傅大人身邊的隨行小廝把訊息遞過來的,瞧著有些狼狽聽人說,今天在宮中,太傅找太子說過話,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
聽到事情興許跟太子有關,雷敏敏就謹慎了起來,滿目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