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目光落在蘇煜身上,看對方還是一副不想看見自己的樣子,不開心地抿了一下嘴角,秋琳察覺她不太高興,沒有繼續說話。
蘇城陽顯然很激動,看見蘇煜終於平安從皇陵脫困,臉色漲紅著,歡喜道:“皇上,你終於出來了,長公主身邊的幾個走狗和侍女靈月都被臣控制住了,如今只要進了宮,拿下長公主就能當面對峙!”
“王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蘇煜也知道蘇城陽這段時間跟蘇柔鬥智鬥勇,肯定很不容易,望著蘇城陽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蘇城陽擺擺手,完全不想居功:“臣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我們北元內部怎麼爭,那是我們都事,可若是南洲的人牽扯了進來,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當初他知道蘇柔的事之後,因為不確定自己一個人的能力,能將蘇柔繩之以法,所以他才提出要跟蘇柔共同監政。
一方面牽制住蘇柔,讓她沒辦法,真的把朝堂變成她的一言堂,一方面是想透過這種辦法拖延時間,獲取蘇煜的信任。
如果不是蘇煜在皇陵的這段時間,蘇柔再次跟南洲的人聯絡,還聽信宮羽鳴的話將蘇煜困在皇陵中,蘇煜也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城陽王的話。
弒君殺父,還有勾結外人賣國之嫌,蘇柔這下是怎麼都跑不掉了。
“以防萬一,我們先回宮。”蘇煜這段時間也是經歷了太多事,已經逐漸成長了起來,下命令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了上位者的沉穩和威嚴。
蘇城陽回頭看了蘇綿一眼,現在顯然不是打招呼的時候,就只簡單對蘇綿行了個禮。
一群人很快進了城,蘇柔早就知道計劃敗露的事了。
身邊的人還在勸她:“長公主我們先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不是跟他們硬碰硬的時候,公主你有才華也有能力,就算離開了北元,也肯定還有機會給你大展宏圖,何必在這裡困死?不如趁現在他們還沒有進來,我們趕緊離開嗎?”
蘇柔身上披著一件紅色的披風,懶洋洋地坐在軟塌上,手中端著一個酒杯,就被傾斜著,杯中的酒已經被她喝完了。
她眼神有些空洞,聽到身邊的人說話才勉強回過神來。
願寢宮外面亂糟糟的,很多人已經試圖收拾行李趕緊躲,靈月那個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一刻,蘇柔深切地感覺到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明明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擁有了如今的一切,可因為蘇綿回來了……現在,一切都沒了,都毀了。
她突然暴躁起來,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朝著地上砸過去,厲聲道:“滾,都給本宮滾,一群沒良心的狗東西,當初巴結本宮的時候,一個二個熱情得彷彿本宮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如今都都恨不得全部跟本宮撇清關係了。”
人性一向是如此的,就連蘇柔自己也是這種人。
可她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明天她應該是萬眾矚目,萬人敬仰的公主。
可憑什麼她從一出生開始就被人忽視,如今好不容易爬上來了,還有這麼多人等著把她拉下來。
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她也不會像條喪家之犬一樣東躲西藏。
下面的人被她嚇得不輕,有一個宮女沒忍住,抱著自己包袱跑到門口,嘟囔了一句:“都這種時候了還神奇什麼?皇上都從皇陵出來了,如今正往宮裡趕呢,我們現在不跑,難不成還留下來給你收屍嗎?”
蘇煜也從皇陵出來了?
蘇柔眼神變了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外面有個人衝進來,一腳踹在那個宮女肚子上:“閉嘴,你這個賤人,公主也是你敢隨意怠慢的。”
說罷,抽出佩劍當場就把那準備跑路的宮女殺了。
進來的人,是楊敬。
這種時候,一向最是貪生怕死的人,居然沒有跑。
蘇柔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對那個剛剛死去的宮女視若無睹,只是問楊敬:“你怎麼沒有走,你沒聽見她說的嗎?皇上已經回來了,蘇綿也知道本宮做過的那些事了,如今本宮是眾矢之的,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你現在跟他們趕緊離開,或許還能留得一命。”
她從來不相信有人會真心為她效忠,畢竟一直以來,那都是以威逼利誘強迫別人為她辦事,只是這個楊敬是什麼時候開始幫她的,時間太久遠了,她都有些不記得了。
反正總歸都是會離開她的人,她從來不費心去記這些,有用的就留下,沒用的就殺了,這一貫是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