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食之後，蘇綿就讓人收拾準備出發去皇陵，可昨天蘇柔說過今天會送她出宮，蘇綿就等了一下。
沒想到她一直等的蘇柔沒來，反而是她身邊的楊敬來了，輕聲說：“讓三公主久等了，長公主進來操勞，昨天回去之後，居然累得病倒了，起不來了，太醫檢查說要好好休息，就不能親自送三公主出宮了，所以派了下官前來。”
“病了？”蘇綿一下表現得特別關心，“皇長姐真是太辛苦了，你說我也不能幫她做點什麼，要不然我先過去看看她？”
楊敬卻是趕緊擺了擺手：“不不不，這就不用了，長公主知道，三公主這次就是為了祭拜先皇而回來的，昨天已經耽擱了一天，今天肯定是等不及了，所以特意交代了，三公主不用過去看她，直接去皇陵就行了。”
“那好吧。”蘇綿也沒有勉強，直接說，“多謝皇長姐能夠理解我，等我從皇陵回來，再去拜見她吧。”
這一趟，你怕是回不來了。
楊敬垂著眸子，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再抬頭時，臉上依舊是無害地純良笑容：“三公主請。”
蘇綿走了出去。
楊敬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看了她身邊都兩個人，輕聲問：“三公主就只帶這兩個人嗎，你的丫鬟呢？”
還有一個人不見了，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現在，他們可是一點風險都不能冒的。
“哦，那個丫頭啊……”蘇綿語重心長地搖了搖頭，“你說巧不巧，她也病了，這不昨天因為我呆不住出去玩了一下，讓她頂替了我一下，結果被皇長姐抓了個正著，皇長姐這不是怕我有危險嗎，威脅了一下那個丫頭……”
這件事，楊敬自然是知道的。
他只是不知道蘇綿為什麼要提這件事？
很快，他就聽見蘇綿繼續說：“那死丫頭膽子小，腿都嚇軟了，昨天晚上還發起了高燒，我怕驚動了大家，就簡單給她吃了點我們帶來的藥，如今爬都爬不起來，就不帶她一起了。”
“是嗎？”楊敬懷疑地看了蘇綿一眼，“那還真是有些巧了，不如下官找個太醫來給她好好瞧瞧，這年頭，小病也能要人命的，馬虎不得。”
“不用了。”蘇綿直接拒絕了，“不過就是一個丫鬟而已，不必這麼興師動眾，而且我這邊還急著去皇陵，沒這麼多時間，走吧。”
一個丫鬟而已，在人生地不熟的北元皇宮，應該掀不起什麼波瀾吧？肯定也不會影響到長公主的計劃。
這麼一想，楊敬才稍微放心了一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帶著蘇綿出去了。
蘇綿走在前面，楊敬跟在她的右後方。
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有個人影從那邊一閃而過。
“等等……”蘇綿停下腳步，盯著那邊不確定地多看了兩眼。
楊敬一顆心提了起來，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小心翼翼問：“三公主，怎麼了？”
蘇綿緊緊盯著那邊的方向，遲疑道：“剛才那邊是不是過去了一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邊是皇長姐以前的寢宮吧？剛才那個人穿了一身黑衣，一看就是個男人。”
一邊說，她一邊朝那邊走，擔心道：“不行，我們過去看看，皇長姐的寢宮怎麼會有男人出入，別是刺客之類的混進來了，會不會有危險？”
“三公主！”楊敬匆忙擋在蘇綿面前，匆忙道，“一定是你剛剛看錯了吧，哪有人啊，我們都沒看見。”
剛才那人，一定就是長公主的哪位貴客，可千萬不能讓蘇綿看見。
“我看錯了嗎？”蘇綿一下也有些不確定了起來，睨了楊敬一眼，“應該不會吧，我明明就看見了。”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真是刺客，皇長姐豈不是有危險，還不趕緊過去看看。”
楊敬趕緊又說：“下官派人去問問就行了，不敢耽誤三公主的時間。”
蘇綿這下確定眼睛有些不對勁了。
她深深地打量了楊敬一眼，卻是沒有堅持要過去了，妥協道：“也行吧，楊大人快去快回。”
等楊敬帶著幾個人過去了，蘇綿才回頭看了顧知行一眼。
周圍還有幾個楊敬的人，還有宮女，取消就算有話想跟顧知行說，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顧知行像是感覺出來了，貼近蘇綿，兩人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下握在了一起，蘇綿一下明白過來，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
顧知行臉色一沉，卻是明白過來了，對蘇綿點了個頭。
蘇綿寫了一個宮字。
剛才她看見的那個人，雖然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背影，可是蘇綿確定那人就是宮羽鳴。
對於這個曾經綁架過自己的罪魁禍首，殺害秋霜的兇手，蘇綿絕不會認錯。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還故意說要過去看看，結果楊敬表現得太反常，甚至還動手拉扯她，這更確定了那人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至少是不能讓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