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微微眯了眯眼睛,剛剛她就懷疑宮千雪被打,或者只是演戲,現在聽到這句話,蘇綿就覺得更不對了,真是演戲也說不準,如果不是做給她看的,為什麼要突然說幫了他一個忙呢?怎麼可能就有這麼湊巧的事。
蘇綿眼神冷了幾分,更加不想管這件事了。
宮千雪臉色一陣蒼白,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顫音道:“殿下,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放不下顧知行而已,我想讓蘇綿帶我回西聖,以後我不敢了,我會一輩子追隨殿下,殿下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宮千雪的姿態太過於卑微了,認識了這麼久,蘇綿從沒看過她這個樣子。
她印象中的宮千雪,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像個驕傲的公主。
可現在,她跪在地上,哭紅了眼睛,妝容也完全花了,語氣帶著祈求,眼神惶恐,狼狽到了極致,這樣的她,真的很難跟之前的她聯絡在一起。
宮羽鳴像是沒聽見那般,嫌惡地抽出被宮千雪抓住的腿,像是努力剋制才忍住沒去踢她一腳,語氣冷凝:“你應該很清楚,背叛過我的人,我不會再用,你要真這麼想去西聖,本宮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明明他的態度是想滿足宮千雪,可宮千雪臉色卻一下變了,惶恐緊張到了極致,跪在地上朝著宮羽鳴的方向爬了過來,試圖再次抓住對方的腿,哀求道:“殿下,繞過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忠心耿耿。”
宮羽鳴臉色沒變,宮千雪又轉頭去求南幸,慼慼道:“南幸,你幫我勸勸殿下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我不想去西聖了,我跟著你們去南洲,以後一輩子都是南洲人,我絕對不會再有二心了。”
南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漠回了一句:“你這人嘴裡到底有幾句實話,我是完全不敢相信你了,別求我,沒用,殿下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宮千雪告訴他假的方向,想拖延時間逃跑,誰知道事情發展成了這樣。
南幸沒用了,宮千雪居然把目光落在了蘇綿身上,哀求蘇綿道:“王妃,你幫我勸勸殿下可不可以?我不想去西聖了,真的,我不去!”
蘇綿一下都有些看不懂了,之前說要去西聖,甚至不惜背叛宮羽鳴都要放了她的人,現在又哭著說自己不去了。
她茫然地望著宮千雪,一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宮羽鳴低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威脅道:“別求她,誰也幫不了你,你跟了本宮這麼久,也幫了本宮一些忙,情分是在的,所以本宮願意最後滿足你一次,就幫你去西聖,你達成所願,還有什麼好求的。”
宮千雪臉色一下灰敗了下去,眼神空洞蒼白,滿目絕望。
很快,蘇綿就明白宮千雪為什麼這麼害怕和抗拒了。
因為宮羽鳴吩咐南幸身後的人:“把她送到天怡院去,吩咐她們,好好照顧。”
天怡院,西聖有名的妓院,而且裡面管制混亂,什麼下三濫只要有點錢都能進去,門檻很低,進了裡的女人,除了死否則一輩子都不能出來,她們不接受贖身,要女子一輩子在裡面伺候男人。
宮羽鳴一句話,決定了宮千雪的後半生。
本是一個公主,卻轉眼之間淪落風塵,難怪宮千雪接受不了,換了誰也接受不了的。
宮千雪哀求到絕望地哭了出來,甚至一瞬間失聲,跪在地上匐匍著往蘇綿的方向走:“蘇綿,你救救我,我不想去,我也是為了幫你才會這樣的,你不能不管我。”
她已經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換了從前,她恐怕怎麼都不可能哭花眼睛跪在蘇綿腳邊。
蘇綿一瞬間就心軟了,宮千雪的確是因為她才成這樣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演戲做給自己看的。
她抬眸看了宮羽鳴一眼,試探性地開口道:“宮千雪是做錯了事,可她畢竟曾經是你的下屬,為你做了那麼多事,功過相抵,你沒必要這麼為難她吧。”
一個女人,被迫墜落風塵,這是何等讓人絕望,絕對算得上是莫大的羞辱,簡直比直接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宮羽鳴沒有回答,反而饒有興致地問了蘇綿一句:“你以什麼身份為她求情?想好了再說,畢竟不是誰的面子本宮都會給的。”
蘇綿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身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