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見她過去，陸哲馬上就說：“既然娘娘來了，那我就不方便陪在心裡，王妃就先麻煩娘娘照顧了。”
說完就走了，看方向是去了御書房。
這下沈曼枝不管想打聽什麼，都徹底沒機會了。
蘇綿還在昏睡，沈曼枝只好吩咐人送她回王府。
這麼一折騰下來，轉頭第二天，就所有人都知道蘇綿去找了皇上，而被皇上避之不及的事，一時間，大多原本就覺得蘇綿日子過得太順暢的人，瞬間就看起了笑話。
林清清也聽林曉說了這件事，卻是不敢去王府見蘇綿。
林曉還覺得奇怪，破天荒地問了林清清：“清清，你跟王妃是不是鬧什麼彆扭了，怎麼覺得你最近很少去書院了，也不愛提起她了。”
以前林清清很少有時間在家，每次在家，都肯定會三兩句話就離不開蘇綿。
她總是把蘇綿當成偶像那般，如今實在有些反常。
林清清心虛地垂著眸子，避開了林曉打量的目光，心不在焉道：“沒有啊，我們感情挺好的，我之前也只是去書院幫忙，如今書院很多事都已經慢慢步上正軌了，也沒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了，而且我在家不是正好可以陪陪爹跟娘媽，我就沒怎麼去書院了。”
林曉何其聰明，又一向瞭解自己的女兒。
看林清清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件事不對勁，追問道：“那你怎麼不顧王府看看她？今天她在大殿門口守著求見皇上，應該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你們既是朋友，你也該去關心一下的。”
林清清侷促不安地抿了一下嘴角，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十分糾結和為難。
她何嘗不想去看看蘇綿。
可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去找她，根本就是在害她，被宮千雪和宮羽鳴威脅的事還歷歷在目，她不知道蘇綿的事，反而會好一點，要不然不僅惹禍上身，還會被威脅出賣蘇綿。
可這些，林清清都不好跟林曉開口，只能敷衍道：“我正打算去看看她的，不過爹，我聽大家都在議論說，攝政王做了不好的事，連累王妃，所以才讓皇上不待見王妃，如果真是這樣，現在不是人人都應該跟她保持距離嗎，為什麼你要讓我去找她？”
林曉臉色沉了下來，十足地不高興，呵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就是因為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才刻意跟王妃保持距離的嗎？”
如果林清清真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林曉會對女兒失望的。
林清清卻沒否認，為難道：“難道謠言說得不對嗎？最近大家都感覺出來了，王妃已經不再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反而丞相一再被肯定和厚待，說明皇上在攝政王和丞相之間更偏袒丞相，我們現在跟王府走太近，爹你就不怕得罪丞相嗎？”
“你……”林曉臉色是變得相當難看了，大驚失色道，“清清，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你當初跟王妃交朋友，僅僅是因為她受陛下重用嗎？”
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會是這般會趨利避害之人。
就連在交朋友的事情上，也拿不出半點真心。
林清清臉色沒變，依舊冷著臉，煩悶道：“這樣選擇有什麼做嗎？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我當初因為她被重用才去結交，如今她落魄了，我又何必還要上趕著去見她呢，要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曉失望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清清，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為父真的是對你失望了，看來，是為父太失敗了，沒能教好你，你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為父竟也絲毫都未察覺。”
林清清轉過頭避開林曉失望的眼神，壓低聲音彆扭道：“我就是做出我認為正確的選擇而已，還是爹覺得我應該繼續跟王妃交往下去嗎？”
林曉深吸口氣，語氣充滿了無奈：“隨便你吧，如果不是真心的，交不交往又有什麼意義，清清，友情是比這些表面的利益更重要的東西，我不求你大富大貴，人這一生，能有一個知心的朋友是很難得的，我希望你珍惜王妃這個朋友，而不是她的身份和地位，希望你明白。”
林清清依舊沒有回頭，留給林曉一個背影。
林曉也不願多說，搖著頭嘆息著離開了。
他想起今天下早朝的時候，他明明想去同蘇綿說說話的，卻被人提醒說不能惹禍上身，結果他就轉頭走了。
現在想想，難免有些懊惱和後悔，他又有什麼資格教育孩子呢，明明他也是慣會趨利避害的人不是嗎？
可他不希望林清清成為跟他一樣的人，那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