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察覺這邊的動靜,舉著還在滴血的佩刀威懾地看了他們一眼,孫磊一下避開了目光。
清瀾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瞪著守衛,守衛卻沒想跟他計較,很快把地上的屍體扛了起來,離開了地牢。
另外兩個人也是緊緊抱在一起,渾身顫抖得厲害,根本不敢開口。
等人走了,孫磊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清瀾的手臂不贊同道:“你剛剛怎麼回事,嚇死人了,他們做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來了地牢的人,要麼被餓三天後受不住,主動跟他們上去,繼續做上面的事,要麼三天牛不願意妥協,下場就跟剛剛一樣。”
清瀾還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接受這種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追問道:“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你們又是怎麼來這裡的?”
孫磊稍微遲疑了一下,反問道:“你不知道嗎?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清瀾微微搖了搖頭,隱去了一些重要的事,只說:“我是被人打暈帶來的,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情。”
孫磊雖有些不信,卻還是老老實實說了這裡的情況:“你肯定也是因為得罪了馬懷禕,所以才會被人打暈帶來的,這個煤礦是馬懷禕的地盤,他當了縣令沒多久,這個地方就被開採出來了,可是他瞞著沒有上報,還把不服他管教,不追隨他的人,統統抓來了這裡,給他做免費的苦力,外面那些守衛,不過是他的走狗罷了。”
還真是馬懷禕的地盤,這一點倒是很清瀾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他神色一下更加凝重了起來,完全不知道眼下自己應該怎麼做。
孫磊看他沉思,以為他在想逃跑的事,緩緩道:“既然來了這裡,你就別想著逃跑,根本跑不掉的,這裡戒備森嚴,只要有人敢跑,情況嚴重的,會直接被他們殺了,就地掩埋,總之,沒有一個人成功跑出去的。”
想來也是,要是有人跑出去,馬懷禕這個地盤,可就徹底藏不住了。
清瀾深吸口氣,慢慢冷靜下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等了,這裡的情況基本都摸清了,就看王爺什麼時候能查到端倪了。
而清瀾不知道,在他被抓去地牢的這段時間,茂利來了一次煤礦。
茂利實在提醒趙睿的:“最近小心一點,外面的人也先別抓來了,上頭來了人在調查大人,最近低調一些,等風聲過了,再去抓人。”
趙睿看茂利神色十分凝重,也不敢怠慢,很快保證道:“知道了,最近的苦力也夠用了,不過今天又起了一批人,有病死的,也有不聽話直接……”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平常這種事茂利問都不會問一句,可現在他卻有些關心了,追問道:“多少?”
趙睿比了兩個手指頭:“二十多個,大人你不知道,那些蠻人……”
“行了,別說了。”茂利臉色沉得可怕,直接冷著臉呵斥道,“最近正是用人之際,外面也不方便給你送人進來了,不到萬不得已,先留著他們的命,多少也是有用的。”
趙睿惶恐地點了點頭,很快應承了下來:“知道了。”
茂利很快就離開了。
他走後,趙睿才想起來既然缺人,地牢裡的那些人也就不能閒著了,很快命令身邊的人:“去把地牢的人都帶上來幹活,早點把這批煤送出去。”
而茂利從煤礦回去後,就被顧知行一直安排跟蹤他的人盯上了,從他的腳印裡拿到了些許煤渣,帶回去跟顧知行。
宋毅也跟顧知行在一起,看見煤渣臉色十分不好看,微微皺眉道:“嵩巖可沒報過說有煤礦,難道馬懷禕做的事不僅是剋扣賑災物資,還私佔煤礦?”
西聖法律明文規定過的,只要發現礦產,一律都是要上報給朝廷的,若真是馬懷禕私佔礦產,那就是死路一條。
顧知行臉色微沉,詢問跟蹤的人:“有看見茂利具體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嗎?”
來人彙報道:“看見了,我一路都跟著他,他進了那個地方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出來的時候腳上就沾了煤渣,那個位置就在嵩巖西邊的一座山裡,並不遠。”
顧知行微微點了點頭,很快下了命令:“準備一下,帶我去一趟,我們先去看看究竟,到底是不是有一座煤礦,看過就知道了。”
“我也一起去。”宋毅也跟著起來,明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顧知行卻搖了搖頭,輕聲說:“國公爺不必跟我們去了,我們暗中去夜探,你跟著恐多有不變,而且我還有一件事想讓國公爺幫忙。”
宋毅畢竟年紀大了,腿腳的確沒有年輕人那麼利索,的確不合適去。
所以宋毅很快答應下來:“那好吧,王爺想讓我做什麼?”
顧知行將自己貼身放著的令牌拿了出來,鄭重地放在了宋毅手上:“我想讓你拿著本王的令牌,連夜派人去請邊軍,如果我們今天晚上沒有回來,明天,就圍了那個地方。等不及京城的調兵了,最近的就是駐守南境的邊軍,去調他們,來回也不會六個時辰,言官來得及。”
嵩巖就是在西聖的最南邊,再往南,就是駐守的邊軍了。
顧知行不方便,還叮囑了一句:“南洲一直想對西聖出兵,所以這次調兵的動作一定要小心,不必完全調過來,一個排的兵力足夠的,馬懷禕手上不會有太多人,而且馬懷禕的府兵跟常年駐守邊境的軍隊根本沒有可比性,到時候定證據確鑿,直接押送進京。”
宋毅鄭重其事地接過令牌。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