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策被套麻袋的這件事,在蘇綿等人這裡,只不過是個插曲,笑笑已經過去了。可這被打的劉策,自然是不這麼想,如今因為破了相,他便幾日都稱病閉門不出。
“大人,您這……真的不要緊嗎?”
同樣是聽聞了各種流言蜚語的秦項,此時候在屏風後面,十分擔憂地這般說著。他雖沒有辦法直接看到劉策如今是什麼模樣,但就因為劉策如今誰都不見,也已經從反方向證明,那傳言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劉策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但如今他右半張臉都是青紫色的,左眼下方也被劃了一道口子,即便聽到秦項的聲音好像也是怒不可遏,努力地深呼吸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這麼嘆了一口氣,沒有立刻發火。
“你們來做什麼?我之前不就通知過管家,這幾日不見客!不管外面有什麼流言蜚語,你們都該想辦法先替本相壓下去,來我這裡杵著做什麼,想要看本相的笑話嗎?”
劉策這人平時最愛端著架子,在他的一眾追隨者面前,本來就是不怒自威的。如今他這話才一出,饒是秦項跟著他的時間沒有多長,如今也憂心忡忡,不敢接話。
丞相府裡的管家也是這府中的老人了,在這管家位置上坐了數十年,當然是摸得透劉策心中所想。如今劉策受了這般侮辱,心中自是憤怒的,別人越表示出關心,他自然越覺得丟了面子。
“秦大人,如今丞相大人需要休息了,如果您實在放心不下,先到偏殿裡等候吧,那裡也許有在等你的人。”
管家似笑非笑地這般說著,秦項聽得一頭霧水。但知道如今管家既然會說這樣的話,必定也是丞相的意思,最後也只能應了下來行禮告退。
在來到偏殿之前,秦項覺得剛剛管家所說應該只不過是想支開自己的理由罷了。而等他進到偏殿來,果然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一時有些驚訝,也略微有些不耐煩。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之前聽大人所說,你也是連著好幾日都不曾露面,原本以為會繼續閉門不出,兩耳不聞窗外事。”
平日裡慣是對方先咄咄逼人的,而如今秦項才瞧見秦漣的時候,便有些不太高興地冷哼了一聲這般說著。秦漣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依然這般目中無人,長吁短嘆一番。
“你我兄弟見面,如何搞得總是跟仇人一樣?是,我知道這段時日你跟大人走得親近了一些,但我怎麼說也是在你之前就成了這丞相府裡的熟客的。你這個做弟弟的,如今在丞相大人的廕庇之下,就瞧不起我了?”
秦漣這麼說著,語氣卻更多是調侃,好像沒有要怪罪秦項的意思。
秦項卻依然不給對方面子,冷著臉,對這薄弱的兄弟之情並沒有多大感覺。不過秦漣也不介意秦項對自己這般無禮,他們兩人雖一直都是表親,但關係從始至終也的確沒有好到哪裡去。
不過想想以前秦項瞧不起自己,是因為他自詡不參與黨派之爭,所以不屑自己這個丞相陣營的人。
而如今他算是自己先主動倒伐了,還有什麼資格瞧不上自己呢?
“我說秦項啊,如今你既然已經追隨了丞相大人,我們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戰壕裡的隊友了,還這般眼高於頂?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想跟你計較,不過你是不是也太過無禮了?”
這般說著,秦漣自顧自地坐了下去,抿了一口茶,好像十分傷心地感嘆著。
秦項卻是皮笑肉不笑,自己本來就瞧不起秦漣做事的小人做派,就算如今想清楚了覺得丞相大人比攝政王靠譜,願意投靠他,但並不代表自己和秦漣就成一類人了。
更何況這麼長時間以來,秦漣都已經成了個縮頭烏龜,自己從來沒有在丞相府裡見到過他,而且也從來沒有聽丞相提到過他,很多事情已經十分明顯了。
如今他非要上趕著來自己這裡找存在感,真不怕丟了臉?
“兄長這話實在太過客氣了,之前是我不懂,如今既然想透徹了,做了正確的決定也是應該的。反而是兄長這半路倒乏的,如今又為何來丞相府裡礙丞相的眼呢?”
半路倒伐指的是什麼,如今秦漣也明白。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從中的太多細節,他根本無需跟秦項解釋,他們兩人都是在心中瞧不上對方的那種。
雖說表面上自己是靠著王爺所以才官復原職,跟丞相或多或少都要離得遠了一些了,但是秦漣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平日裡各種禮物往丞相這邊悄悄走動的也不少,所以他便覺得丞相對自己應該還是寬容的。
之前接觸攝政王的時候,也是丞相讓自己主動去的,雖然後面破天荒的的確受了攝政王一些恩惠,但是他心裡想著丞相也不會生氣的,只不過明面上跟兩邊走動的都不敢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