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莯倒不圖自己真的能夠秀出什麼稀罕的花樣,只求能夠稍微戒驕戒躁也是好的。也正是在刺繡的時候,她聽到了丫鬟談到此事。偶然聽到這些流言蜚語,秦莯一時心不在焉,便被針尖扎破了手指。
“你們在外面亂嚼什麼舌根子,進來說!”
隨著指尖傳來的一陣刺痛,秦莯頓時也惱怒地這般低吼了一句,屋外的幾人雖聽見屋後的聲音被嚇了一跳,但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平日裡本就沒什麼存在感的大小姐,頓時也不情不願地閉嘴止住了討論,卻都不見挪步。
雖然秦莯平日裡被這些下人不放在眼中也已經習慣了,但今日她本就已經來了脾氣,見屋外那群下人全都裝聾,頓時更加來氣,將手中的針線活往桌上一扔,再次拔高了音量。
“我叫你們剛剛嚼舌根子那幾個小蹄子給我進來,是沒長耳朵嗎?難道還要本小姐親自出來請你們不成?”
瞧著平日裡一臉冷漠,與他們也不大來往的大小姐,今日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居然會這般發火,幾人是真沒有料想到。
但好漢不吃眼前虧,量這大小姐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幾人隨後面面相覷,忿忿不平冷哼了幾聲,隨即還是彆扭著推開門走了進來。
“大小姐著什麼急?之前是夫人派人去問過的,老爺今日午膳不回府中吃了。平日裡只要下了朝,老爺就必定會回府的,難道大小姐連這都不知道嗎?我們可沒有嚼什麼舌根子,如今府里人人都知道的,偏偏大小姐還不知道,偏要怪我們。”
瞧著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好像是平日裡也不是自己這個院子裡的,秦莯沉住氣沒有一來便發脾氣。聽完她這麼說,再聯想起自己剛剛所聽到的,他們提起的父親居然去到了丞相一事,頓時心中緊張。
之前就算是大伯故意挑撥,隔三差五地便對著父親陰陽怪氣,那也沒見著父親真的立即站隊,或者是投靠丞相那邊。
而今日父親這樣的舉動,連府中上下的奴才都知道了,那必定是許多人知曉了的,這其中意味到底是如何,已經很是明顯。
搶著回答的人雖然能說會道,弄得大小姐也不發威了,可大傢伙瞧著小姐的臉色卻是比較平日起來更為難看,頓時一頭霧水,不知道秦莯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平時裡要聒噪什麼,也別來我門口。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都給我退出我院子外去!若再讓我聽到別人站在我門口嚼舌根,不要逼我用這繡花針幫他把嘴縫上!”
秦莯故意發狠地這般說著,瞧著她手中果真攥著針線,幾個小丫鬟平日裡就算不大怕她,如今也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推搡著退出了屋子裡去。
趕走了幾人,秦莯頭一想到的便是要給蘇綿等人報信,提起毛筆來草擬了好幾次,才用最簡潔的話語將今日所知曉的事情書寫在紙條上。正想著要怎麼將這幾條送出去,就要聽到自己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秦莯立刻警惕起來,將字條壓在了自己書桌上未用的宣紙下面,不露聲色離開了書桌,之後還沒等她多做調整,便傳來了敲門的響動。
“大小姐是我,三姨娘啊。聽說剛剛我院裡的丫頭們衝撞了你,平日裡她們就是嘰嘰喳喳地,找著個小姐妹便聊個沒完,沒曾想居然都跑到你院子裡來了,實在是我管教不嚴,我來給你賠個罪。”
聽到門外響起的做作的女聲,秦莯一愣,自己對於這三姨娘自己幾乎沒什麼印象。她不過是去年才抬進府的,也不比自己年長几歲,而且當時因為娶了這般年輕的姨娘,外面還有不少人笑話父親老牛吃嫩草呢。
但除此之外,秦莯懂得也不是很多,如今只好收起本要給蘇綿的字條,沉住氣親自上前去開了門。
“不礙事的,我只是因為笨手笨腳的,做女紅本來就不擅長,她們在門口說個沒完,實在擾了我的心思,不小心扎到了手,才沒忍住拿她們撒氣,姨娘才是不要見怪的好。”
秦莯開啟房門,臉上雖沒有端著笑容,但也沒了剛剛那般的嚴肅,風輕雲淡地一語帶過。只是話才說完,她頓時便哽住了,目光不由地停留在了三姨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三姨娘先是諂笑著,時不時應和秦莯幾句,最後瞧秦莯的話戛然而止,並且目光直勾勾地瞧著自己的腹部,頓時滿面紅光,有些得意地故意扶著腰挺了挺肚子。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