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將軍府秋爽齋的一處別院,在滿園的奇花異草中,竟然建起了一個簡易的鐵鋪,每日清晨便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卻是童淵大熱的天,手持鐵錘,不知道在裡間忙些什麼。
曹昂每日都抽空來向童淵求教,但童淵只是讓他站在外面,看自己打造槍頭,如此往來數日,曹昂的心中不由開始膩煩,這臭老頭搞得什麼鬼名堂!
今日,曹昂又是照例來到秋爽齋,只見童淵穿著一件薄薄的布褂,瘦骨嶙峋的身體好似被風一吹就會飛走。曹昂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童淵一下一下的打造槍頭,不由輕嘆口氣。
過了一會,童淵用大鉗將打造完畢的槍頭放入水中,在“嗤”的一聲響後,抬起鉗中的槍頭細細觀摩一會,點了點頭,便繼續細細打造。
曹昂終於忍耐不住,出口言道:“師傅,你要的書和竹簡,我以經置辦完畢了。”童淵聞言起身,從曹昂的懷中接過書簡,額首言道:“很好,很好。”
曹昂深吸了口氣,擠著笑容說道:“如此,咱們可以開始習槍了吧?”童淵搖了搖首,從裡間拿出了一本《孝經》,對曹昂說道:“我,打鐵。你,抄書。”
“啊?”曹昂聞言一愣,接著咬牙道:“抄書?師傅,你不是要教我習槍的嗎?”卻見童淵轉身從自己打造的槍堆中取出一支長長的鐵筆,尾端還吊著一顆黑乎乎的鐵球,“拿它寫。”
曹昂伸手接過這支怪筆,只感覺不是一般的沉,怒氣衝衝的瞪了童淵一眼,接著便拿起竹簡和《孝經》。在鐵鋪旁邊的石桌上一筆一筆的寫了起來,只寫了兩下,便感覺手腕開始發酸,剛想用左手扶正,便見童淵拿著一塊自己打造的鐵疙瘩走來,一把放在了曹昂左手之中,沉言道:“不許,用左手,舉著它。”
曹昂右手費力的抄寫著書,左手託著未成形的銅塊,臉上開始逐漸發紅,咬著牙道:“師傅,我是要跟你學槍法的!”童淵在一旁默默言道:“字寫好看了,再學。”
我靠!這樣能寫好看了才怪!曹昂心中不由暗罵,卻見童淵低頭瞅了瞅他剛寫的兩個字,真是又大又歪,搖首嘆道:“不行,你,寫小纂。”曹昂聞言差點沒背過氣去!老頭子,你夠狠!
經過了一上午的奮戰,曹昂終於抄滿了一簡,童淵走過來細細的看了看,接著額首道:“湊合,午後,造槍頭。”曹昂揮了揮不停顫抖的雙手,詫異道:“可是,我午時還要去典軍師衛營看看。”
“隨你。”童淵轉身而去,曹昂咬了咬牙,氣惱的看著坐下繼續揮錘的童淵,沉言道:“也罷!小爺今日便與你耗上了!”
午時,烈日當空,童淵細細的打量了走進鐵鋪的曹昂:“打過鐵嗎?”曹昂甩了甩依舊發麻的雙手,沉穩道:“沒有,不過,似乎也沒什麼難吧?”
“哦。好”童淵轉身拿起一塊銅鐵,輕言道:“造槍頭,打出形來。”曹昂不屑的看了一眼,接著便拿起鉗子將銅塊放入火中轟燒,待那鐵塊漸變紅後,便將其放在了鑄臺上,舉起錘子狠狠的敲了下去。
頃刻,火星四射,只見那原本飽滿的銅塊,凹進了一個大坑,童淵在一旁搖首嘆道:“這不是槍頭,是鏟。”曹昂的臉上頓時紅的發燒,接著繼續舉起錘子,琢磨好力道,一點一點的敲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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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頭!算你狠!”傍晚時分,只見曹昂拖著幾乎沒有感覺的雙臂,慢慢的走回了克己軒,而史渙已是等候他多時了,見曹昂進來,急忙道:“將軍,您今日怎沒去營中?”
“營中有很多事嗎!”曹昂沒好氣的轉頭問道,史渙聞言一哆嗦,遂道:“只是練兵而已,事情倒是並沒有太多。”
“那就行了,練兵難道還要本將次次都去!我要你這校尉幹什麼吃的!”史渙聞言一打哆嗦,將軍今日是吃了什麼不好東西拉肚子了?火氣這般大。
“童老頭,算你厲害!你不想教我,我偏跟你乾耗!”別看曹昂隨和,前世時也是個順毛驢,只見他低喝一聲,一把抓起架子上的三尖兩刃刀,伴隨著酸楚的手臂在院子霍霍揮舞起來,而一旁的史渙則是好奇的看著曹昂,不知為什麼,感覺今日的將軍手中的三尖刀舞的特別的順流,比起平日好像多了些流暢和機要。
如此往後多日,曹昂很少前往典軍師衛營,只是每日寫字、與童淵打鐵,儘自己的全力做好,只要自己達到了童淵的要求,讓他沒有理由推脫,不怕這老頭不肯教授自己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