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大小不一的墳頭更是多如牛毛,讓三人看著有些頭皮發麻。
哪怕上山前氣勢洶洶的大黃也不由得敗下陣來,尤其是這風,吹過耳旁就好像是有人再說著什麼話,總讓人時不時想要回頭看一眼。
自打上到半山腰以來,凌江不止一次起過這個念頭,可都被強硬按下去了。畢竟鎮上的老人也不是頭一回說過,走夜路,切記莫回頭!
大黃手拿著鋤頭,不停地往前開路。上墳山有很多條道,而凌江他們走的這條路,已經很久沒人走了,一些荊棘雜草長得很兇猛。
他們繞過了好幾座墳堆,總算在一片林子後邊見著了一座山洞,裡頭黑乎乎的,竟然還時不時的吹出幾陣嗖涼的風。
大黃率先走進去,找一塊乾的地方,用鋤頭撩開上邊的落葉。
“這麼大的雨,怕是很難弄到乾柴了。”大黃說著,瞥了一眼四周,好在還有些許折斷的枝葉散落在山洞裡邊,他將這些乾柴堆在一起,接著拿著鋤頭又走出去,劈下一些細長的溼柴火,掰成好幾截。
他接著從凌江手中接過火摺子,先是想幹柴點起,隨後將溼柴從四周架起,這樣既能取暖,又能將柴給烤乾。看著大黃這嫻熟的手法,凌江暗暗讚許,出門在外,到底還是得有匹老馬在身邊靠譜。
故而這也是他想去長安又一直沒打算動身的緣故,此去長安上萬裡,得個把月才能走到,雖然到了江陵城走官道會快不少,可是出平海鎮也少不了翻山越嶺,這可真不是件易事。
凌江和大黃脫下蓑衣,三人圍著火堆坐著取暖,外邊雨還在下,不過雨勢卻小了不少。
“呼,總算是安定下來了。”大黃長長撥出一口氣,無奈道。
“這次多虧有大黃哥哥你幫忙。”雅兒也笑著說道。
大黃有些經不起誇,連忙搖頭道:“哪裡哪裡……”
他接著看向凌江,只見後者一臉凝重地神情,頗為難看,不禁問道:“凌江你咋了,是不是著涼了?”
一聽著涼二字,雅兒不禁有些擔憂。
凌江說道:“我沒事,只是好奇這海猴子為什麼要跑到我家來呢?”
“對呀,可嚇死我了。”雅兒點頭附和。
大黃笑了笑:“這有什麼奇怪的,九叔是什麼人咱們心裡都清楚,總是會招惹些不乾淨的東西。而如今九叔不在鎮上,你又是他唯一的親侄子,這海猴子不找你找誰?”
凌江想了想,似乎有點道理,可仍舊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不禁回想起先前做的那個夢,夢裡頭說話那人,應該是忘川河畔見到的白衣少女,她三番五次讓自己離開,難不成就是在暗示海猴子會找上門來?
“大黃哥哥,我怎麼覺得這山洞裡怪冷的,好不舒服。”雅兒靠著火堆,還是覺得背後嗖涼,這凌江也感覺到。
“可能是這兒太久沒人來,陰氣重吧。”大黃也不太懂,“畢竟這兒是墳山,死人待的地方肯定舒服不到哪去。”
“那家裡的海猴子怎麼辦?”凌江此刻還是惦記著海猴子。
“海猴子長年活在海里,怕光,天亮前他們就得回去。”大黃說道,“這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他有一回出海還真見著海猴子了,那數量可比今晚這兒多好幾倍呢,船周圍全是黑麻麻一片。”
“那後來怎樣了?”雅兒好奇地問。
大黃故意賣了個關子,笑道:“你也想不出來該咋辦對吧,當時我爺爺也慌了,船上的人紛紛抄著傢伙,躲在艙裡誰也不敢冒頭。好在當時過年才沒多久,穿上還有些炮仗,也不知誰想到的把那炮仗拿到甲板給上點了。海猴子哪見過這陣勢啊,炮仗一響,全都跟見了鬼似的逃回海里。”
“我呸……”大黃說著,猛地轉身吐了幾口唾沫,面色有些凝重道:“大半夜的,說這些幹啥,掃興。”
雅兒意識到不對勁,跟著點頭,不敢多言。
“對了,說到這個,我還真想起了點事情。”大黃說罷,隨手拿起一根溼柴轉身走出山洞外。過了一會,他又提著溼柴走回來,圍著凌江兩人方圓一丈畫了個圈,隨後才將手中的溼柴丟進山洞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