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鳴山上電閃雷鳴,一道道光柱劈下,土地焦黑,房屋崩裂。
薛無至背起昏迷的程阮緊隨九思身後,一路波折,追著那瘋癲婦人的腳步,最終竟然回到了鄉紳家中。
廳中兩側各坐著神情緊張的唐芒與因嘔吐過度而蒼白孱弱的見珩,正座上一青衣男子悠哉悠哉坐在太師椅上,他撩袍子架起一隻腳,一手掀茶壺蓋兒,一手託糙壺悠悠吹氣,另一隻腳踩在地上趴伏之人的背上。
“逮,還不給本小爺從實招來!”
枕鯤這是從前跟著黃衣女時在江湖酒肆裡學的,地上趴的正是哆哆嗦嗦的朱姓鄉紳。
那瘋癲婦人似乎沒看到這架勢,直衝進拉起朱鄉紳,瞪大了眼將狗屍往地上一扔,“他爹,救救兒子!”
鄉紳一看見那狗屍,渾身抖得像篩糠,竟然還往枕鯤的方向退了退。
九思抱著雲昭進門,雲昭才看到廳中角落,還躺了一排的人。
那排人就是跟著一起來的另外五個弟子,薛無至看得心中一沉,怒目看向妖氣明顯的枕鯤,“你把我派的弟子怎麼了!”
枕鯤站起來,揹著手慢吞吞地走向九思與雲昭,還轉了一圈打量兩人,嘴裡”嘖嘖”的,而後才看向怒目的薛無至,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發抖的鄉紳,“小郎君話可不要亂講,你們人類怎麼總是喜歡把自己拉的屎往別人頭上抹。”
薛無至被噁心的一時啞然,雲昭虛弱的靠在九思懷裡,盯著滿額的冷汗說了一句,“枕鯤,這是怎麼回事?”
“喲,合著已經撕開了遮羞布——大家都知道我們幾個有一腿……”枕鯤全然不顧在場的幾個人臉色有多難看,笑嘻嘻的看著雲昭,“你不打算瞞著啦?”
一柄度塵橫在了枕鯤肩上,薛無至臉色黑到了極點。
雲昭及時勸住,枕鯤才哼了一聲,二指挾著劍尖移開幾寸,眼睛瞟向地上的鄉紳,“那幾個人是被這男人下藥迷暈了的,還沒死,小胖子帶著我過來時,正好被我撞到,我就把他抓起來啦。”
見珩本來在擔心的看著雲昭,聽見枕鯤提及自己,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氣鼓鼓得將頭偏到一邊。
九思將雲昭放在太師椅上坐下,自己守在一旁,雲昭周身的冷意總算好了些,只是她看了眼九思森白的眼珠,想說的話還是頓了頓。
“怎麼回事?”薛無至收回目光,扶起地上的鄉紳,旁邊婦人從剛剛一直唱著小曲兒吵到現在。
她嘴裡唱的是:“狗吐人言狗跳舞,狗唱曲兒來狗引路,夫狗學人語,或人學匍乎?”
狗屍的焦香飄到唐芒與見珩鼻子裡,見珩踉蹌著往外邊跑邊嘔了起來,這回唐芒也快吐了,她驚悚的指著狗屍,手指抖個不停,“這個味道,這個味道……”
枕鯤嫌惡的掩了下鼻子,“要說你們人類變態起來,妖所難及……這連我都下不去口。”
在場的只有薛無至與雲昭是懵的,雲昭看著鄉紳,面色蒼白,“這是怎麼回事?這狗屍與我昏倒的師弟師妹們,都跟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