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虛無僧似不在意的瞥過去,眼神裡流露著森冷的漠然和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少女秀眉微蹙道:“那是將軍的御臺所,當今關白的妹妹。您就不怕引出禍端麼?您知道這麼做會毀掉幕府以及朝廷的未來嗎?”
虛無僧怪笑著說道:“那不是正順了你的意麼?懷良親王八世孫,身懷血海深仇的你應該歡欣鼓舞。”
“家裡那麼多囊球男人都認命了。我一個小女子能報什麼仇呢?”小女孩嘆息一聲,顧影自憐道:“還有我那狠心的父母,竟為了五十貫就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掉,他們這麼狠毒還叫我報什麼國仇家恨!到是師父你的態度很奇怪,你們這一族為什麼要做這事呢?幕府好不容易穩下基業,若被這麼輕易的推倒,這普天之下還有人能平定亂世呢?”
“哼哼!這個你無須去管!”虛無僧看到少女果心目光中閃爍著不信和猜度,便知道不解釋清楚她多半會存下不好的念頭,尷尬的咳嗽一聲唉聲嘆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一族是什麼人,生來就做下作的行當,從拾荒收屍殺豬屠狗到,出苦力做白拍子巫女,甚至操起下賤的行當做遊女,河原者是那些貴族對我們的稱呼,我們就像隱藏在浮華社會下的蛆蟲,象徵著骯髒與醜陋的事物,就這樣持續了一千年,一千年啊!
這一千年無論攝關執政、法皇院政亦或是武家幕府的權力更迭,我們一直冷眼旁觀,既不能參與也得不到任何收益,天下紛亂幾百年打打殺殺還是那些人做貴族,還是那些人做公卿,我們永遠只能是賤民,就因為當年我們的祖先被朝廷擊敗捉住貶為奴隸嗎?老朽為什麼要為這幕府惋惜?”
虛無僧的話語裡透露出一個重要資訊,他所代表的勢力就是隱藏在日本社會千餘年的一個勢力,河原者就是所謂的賤民,他們的構成差不多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明朝的賤籍都是張士誠的舊部都是勝利者將失敗者貶為賤民。
自応神天皇東征以來,被朝廷擊破的部族不知凡幾,其中絕大多數都被吸收消化,一部分頑強抵抗者實在難消心頭大恨就被貶為賤民,進入奈良時代以後,朝廷討伐蝦夷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帶來許多戰敗的蝦夷俘虜,這些人大部分被送到礦山或者條件惡劣的地方做奴隸,少部分貶為賤民。
至平安時代中期,河原者的群體逐漸穩固下來,左大臣源雅信之孫,官至參議正三位行左大弁的源経頼在《左経記》裡第一次提到河原者這個群體,以屠宰牲畜等賤業為生的賤民一族,能被高高在上的公卿提上一筆,可見這個族群已經不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
從平安中期到如今又是五百多年,這天下的主宰從公卿執政經歷上皇院政,武家幕府來到第二個幕府時代的末尾,河原者這群不計入戶籍不被世人接受的族群也在悄然繁衍著,他們是每個時代的旁觀者,他們無論如何掙扎都得不到任何寬恕,所以他們天生憎恨這個天下的一切事物,虛無僧果心居士就是如此。
果心居士的名號起自南北朝亂世,他屬於河原者在寺社集團裡若干個分支之一,只有寺社眾可以接納來歷不明的人。歷代果心居士頂著這個名號遊走天下修習中土的幻術。天竺、暹羅的秘法漸漸的發展到如今成為畿內河原者中勢力非凡的一支主要力量。
少女的眉頭並未因此舒展。思索一會兒突然咯咯笑起來,刺耳笑聲漸漸讓虛無僧哭喪的表情維持不下去,變回那張萬年不變的耷拉臉,陰森森的一笑:“老朽也不怕你不相信,只要你知道我們是在與那松永久秀合作即可,按照他的指示做好你的事情,事成之後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老朽都是一件好事,你這麼聰明也一定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吧?”
少女秀眉輕輕跳動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顯蘊藏著淺淺的笑意:“師父是看中松永久秀的潛力嗎?覺得他有希望推翻三好家,做三好長慶第二嗎?可是他的年紀太大了,他那個廢柴兒子能力不及乃父五成,別怪果心醜話說在前面喲,三好家完蛋他會是第一個倒黴的人呢!咯咯咯!”
虛無僧毫不在意的冷笑道:“你當老朽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眼下只是權宜之計而已,尋找有力的武士下注哪裡會這麼容易,這些武士對我們一族抱有極大的成見,即使下注也是為了多撈點利益罷了,哪裡會像那些愚蠢的武士那般宣誓效忠,我們河原者可不信神佛……況且這松永久秀眼下的勢力龐大。我們藉著他這棵大樹正好乘涼,以後看到更有潛力的武家再蹬掉他就是。趁著這會兒好好思考你怎麼混進二條御所裡吧。”
過了會兒虛無僧交代幾句就走了,留下少女果心盯著藥包發呆,又過許久嘆息一聲:“我們都是女人,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我卻要對你的孩子下手……莫怪我狠心吶!實在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莫怪我呀!”
……
越後春日山城,吉良義時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竄所在花叢中樂不思蜀,每天摟著美人睡到午後方起的頹廢生活簡直就是天堂,譜代家臣們也樂得家督開竅通曉人倫大事,沒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的興致,年輕人貪新鮮可以理解,時日久了總會覺得倦乏漸漸就好了。
這一日他在西閣裡摟著直虎翻雲覆雨,只聽密室裡傳來調笑聲:“前些日子聽說小阿虎的槍法箭術橫掃陸奧群豪,小阿虎卻不知餘有兩杆大槍,一杆戰場殺敵無往不利是為死人槍,一杆劈波斬浪生兒育女是為活人槍,今日就讓小阿虎嚐嚐這活人槍的槍術何如?”
過了會兒就聽到一陣激烈的戰鬥聲打響,雙方戰的正酣男人破天荒的讓女人換上女上位,輕拍直虎的翹臀笑嘻嘻的打趣道:“讓你這匹胭脂馬也嚐嚐女騎士的滋味,只是不知你這女騎士能不能征服我這匹烈馬呢?”
直虎羞的紅霞漫天咬著嘴唇緩緩動著,不一會兒像貓兒輕叫的聲音自她嘴裡傳開來,男人時不時拍打幾下羞她閉緊雙眼不敢抬頭,胸前嬌嫩的雙丸被男人輕輕托住,就聽他嘖嘖稱奇道:“說起來小阿虎的胸脯頗為可觀,似乎比檀香的還要大一些,不知以後按摩下會不會更豐碩。”
“殿下……嚶嚶!”直虎發嗲的模式讓他大感吃不消,直到戰鬥結束進入中場休息,軟綿綿的伏在他懷裡還小聲撒著嬌,這場**直戰了一個時辰有餘,待一番梳洗走出房門時候太陽已然西斜,望著燦爛美麗的夕陽發起呆。
驀然聽到後背傳來一聲:“殿下!”
“是誰?咦怎麼是你!”吉良義時轉身看著雙馬尾的矮個子蘿莉站在他背後,那雙水靈靈大眼睛望著他,懵懂的問道:“殿下為什麼要用那個東西對付直虎姐姐啊!直虎姐姐的臉為什麼紅紅的像發熱一樣,難道直虎姐姐不疼嗎?還有為什麼殿下和直虎姐姐全身光光的抱在一起呢?好奇怪誒!”
“……納尼!你都看到了什麼?”吉良義時慌了神,恐嚇道:“這是我和你直虎姐姐的秘密,絕對不準告訴任何人知道嗎?神佛說過,亂說話的小女孩長不高個子的知道嗎?”
“唔!那千代女誰都不告訴,就連虎姬姐姐,檀香姐姐,阿菊姐姐,綾姐姐,還有阿願、阿祝也不告訴……但是,但是千代女還看到殿下用那個東西對虎姬姐姐,還有檀香姐姐做同樣的事情呀!為什麼千代女沒有呀?是不是因為千代女個子太矮了呢?可是千代女已經很努力了呀!”笨蛋蘿莉嘰裡咕嚕說出一堆有的沒的,把吉良義時都給繞暈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看的?”
“從一開始呀!就是正月裡你們怪怪的樣子,千代女就去偷偷瞧你們的動靜,然後就看到殿下反覆在做奇怪的動作,虎姬姐姐的叫聲好奇怪和平時都不一樣了,不過輕脆脆的很好聽,檀香姐姐的叫聲讓人家好害羞,直虎姐姐的叫聲好溫柔聲音好輕呢!還有三位姐姐為什麼都用嘴巴去舔那個……”
說到這兒千代女臉蛋紅紅的不敢再談,雖然還是一副好奇懵懂的樣子,但下意識裡覺得這好奇怪,但又說不出到底怎麼奇怪的,再抬起腦袋看向吉良義時,發覺他的眼神變的亮亮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千代女今年也有十四歲了吧……”
望月千代女紅著臉小聲說道:“十五了喲!過了新年千代女就十五歲了!”
“嗯嗯!虛一歲確實是十五了,看這個頭也是像個大姑娘了,你的虎姬姐姐十三歲就跟了餘,十五歲的大姑娘也是該納為側室的時候……”吉良義時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剛才不是問餘為什麼要那個嗎?跟著餘過來慢慢教你,放心吧!你的幾個姐姐在此之前都試過的。”
……
幾天後,春日山城裡舉行了一場簡單的納側室儀式,新娘是早已內定了的望月千代女,在那一天望月千代女正式改名為望月吉野,宣告這個傻乎乎的蘿莉向已婚婦女邁出的第一步。
望月家所代表的甲賀忍者高呼萬歲,這被視為是甲賀忍者超越伊賀忍者的第一步,遠在近江甲賀做郡代的望月出雲守吉棟也透過特殊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同時暗中輸誠把六角家裡裡外外的情報賣了個通透,吉良義時很滿意這個便宜岳父的識相,做了些許諾就讓他歡歡喜喜的做暗間。(未完待續。。
ps: 上一章忘提了,上杉景信的兒子小法師丸在,歷史上卻有其人,其元服後名為上杉景滿,ikijp上不靠譜根本就沒有上杉景信子嗣的資料,只要稍推敲一下就會想到這家不可能沒有子嗣,看他們家改苗字上杉,就知道在越後的地位之顯赫,不過這位還是死在上杉景勝的屠刀下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