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席捲方圓百里,散發出煌煌威壓,一時間眾多妖獸盡數瑟瑟發抖。
楊亦從劍光中踏出來,面容宛如真人。
他看著自家疲憊不堪的弟子,有些心疼,在三個徒弟當中,左思瑤一直是最受他寵愛的,不僅因為天資最好,更多的還是因為年紀,哪怕左思瑤現如今已經有百多歲,可在他眼裡卻還是猶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現在被欺負了,他這個做家長的哪能不為出頭。
他是天門境的劍修,再除去林劍仙之後,現在的劍道第一人,除去那些高高在上的聖人,天下大多數妖魔鬼怪他都能殺,也敢殺。
雖說現如今,這道聲音只是他一縷劍氣,但也足夠。
楊亦輕輕抬起手,從天邊扯過來一絲雲霧,稍稍一抖,便凝聚成一把劍,無鋒無尖,有鋒芒畢露。
他的配劍滄海在劍宗,帶不出來,因此他就扯雲霧做劍,他是劍修,要殺人自然是要用劍的,哪怕等一下要殺的是妖不是人。
他隨意提著這一柄雲劍,輕聲道:“來受死。”
自然是對著蛇鱗男子所說。
蛇鱗男子神情難看,對楊亦這一個忽如其來的變局感到不解,他下手時明明算定了,左思遙沒有任何助力,身後人也向他打著保票,讓他可以隨意斬殺,可這個老頭又是為何出現,竟然如此恐怖,單單那一絲外露的劍氣,便足以讓他感到生死危機。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在做些什麼,絕對會死。
求饒是斷然不可能,左思遙被他逼入這一般田地,如果求饒能解決事情,那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多生死恩怨。
他伸手摘下手上一串骨鏈,向其中灌輸妖氣。
骨鏈散發出烏青光芒,而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向某人求救。
楊亦看著這一切,不做動作,他知道蛇鱗男子再向一位妖族大人物求救,境界應該不會低於浮雲,或許對其他人來說較為難纏,可對他來說卻不值得一提,他的徒弟受了委屈,只斬一兩隻妖如何行?
他看著蛇鱗男子做完佈局之後,搖搖頭,臉上有嘲笑之色,就算那妖族大人物現在來,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劍修殺人一向很快,千里之遙只是一剎那,更不要說現在相隔的並不遠,那斬妖便只是在心念之間。
楊亦提起劍,輕輕一揮。
磅礴劍氣,由然而起。
世上有傳言,劍仙一劍氣長九萬里,楊亦離劍仙也只差一步,因此他揮出的這一劍,算是天下第二,長三千里。
而在這三千里之中,因為這一道殺氣盎然的劍氣,萬千妖獸盡數灰飛煙滅,連一絲殘渣都不留。
在出完這一劍之後,他便下了雲頭,來到左思遙身邊,看著躺在女子身上的自家徒弟,不由得露出慈愛笑容,他楊亦不只是劍修,也是一個師父,世俗上常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師父也就是這麼來的,他一生未娶,膝下無子,便一直將左思瑤當做自家親生兒子,自然是要為其的婚事道路作打算。
他可是一直想抱個孫子。
趙康那小子混不吝,姜令每日裡只想著釀酒,甚至釀酒對其而言都比劍道來的高,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左思遙符合著他的心意。
鄧春瑤看著面容和藹的楊亦,感受著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心中瞭然,這位大劍修想必就是當時助自己復生的那位前輩高人,現在看來,似乎還是左思遙的師父,想到這裡,她心中不免鬆出一口氣,剛才那一劍的煌煌威壓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在他們看來猶如殺不盡的妖魔鬼怪而在這一劍下,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劍道修為,可想而知。
她看著向左思遙灌輸劍氣的楊亦,好奇問道:“前輩劍道高深,殺力廣大,剎那間就斬盡這些妖孽,應該是天下之中一等一的劍修,能否告知姓名?”
楊亦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思遙沒有將老夫告訴於你?”
鄧春瑤點點頭,神色有些暗淡,輕聲應是。
儘管經過這幾月的磨練,兩人關係已經好上不少,可她仍然能感覺到左思瑤對她有看隔閡,便好似她就站在門外,而左思遙站在門內,兩者其中橫擋著一處大門,她推不開,左思遙看樣子也不想放她進去,兩人便一直僵持著到如今,其實要不是有姜令那一塊引魂玉,兩人早就已經分道揚鑣,儘管鄧春瑤不願,可耐不住左思遙願意。
楊亦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於是便想著跳過這個話題,直言道:“老夫楊亦,劍宗宗主,劍道天下第二。”
頗有些自賣自誇的意味,可仔細琢磨著其中的話語,卻發現說的絲毫不差,在那位林劍仙之下,便好像真的只有他了,儘管這天地之中還隱匿著不少劍修,其中也不乏天門,可真要論起來,還是他手中劍更高一些,說是劍道天下第二,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