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拜樓沒有憐憫。
壺油輕咳,把卡在喉嚨的血從嘴裡吐出來,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的清晰一點。壺油斷斷續續的說:“等……一下。”
阿拜樓暫時停止處決壺油的動作,“你有什麼想說的?”他問。既然大局已定,阿拜樓並不擔心壺油還有任何底牌,在碾壓性的優勢面前,壺油的底牌沒有任何意義。
他就是喜歡聆聽死前者的聲音。
“阿拜樓,你很強。”似乎清掉了喉嚨裡的血塊,又或者是死前的迴光返照,壺油突然抓住阿拜樓的衣領,沉重的說:“請你救救娜迦族。”
“這是娜迦族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突發奇想。”阿拜樓冷笑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請求不可理喻,但是人類之中,我只知道你與眾不同。哪怕殺掉三神,或者娜迦族被滅族,我都願意。唯有女皇陛下所受之恥辱,令我死不瞑目。該死的三神……”壺油把手伸向後腦勺,尖銳的指甲刺破自己的頭皮,在她一陣痛苦的低吼中,壺油將一條肥大的蛆蟲從她的後腦中摳出,甩出一道血漿,“呵呵,這種東西又怎能控制住娜迦戰士的思想……”壺油無力的垂落雙手,不再抓著阿拜樓的衣領,反而有些解脫的笑了。
“拜託……能夠擊敗娜迦族的只有你……請擊敗我們……請……碾碎我們……”壺油閉上眼睛,她的生命力急速下降,整個身體開始變得灰白,在快速失血與重要臟器都受到致命傷的情況下,全靠三神的寄生蟲與她自己的意志支撐到現在。
是嗎?我理解了你的苦痛。
阿拜樓咧開嘴,憤怒的食慾讓他無法忍耐,能夠保持理智到現在,全是他的“冷酷的憐憫”。
再見了,娜迦族的戰士,如何擊敗你的族人,就讓你的血肉告訴我。阿拜樓品嚐過後,將一切記在心中,只是恢復了理智的他,心中充滿了對娜迦族的悲嘆。這百萬年日日夜夜的詛咒與扭曲,依然沒有改變朝聖者內心中的光芒,那混沌的皇室血脈,卻是朝聖者最聖潔的朝聖者皇室。壺油和娜迦女先知不會被三行者控制與擊倒的意志,就來自於她內心最大的堅持。
走吧。阿拜樓興致缺缺,打了一個飽嗝……
他還有下一個目標,就是真正的薊馬。
薊馬被阿拜樓砍成碎片後,就附身到了海岸線的一名娜迦蠻兵身上,真正的另一件神器就在他的身上。娜迦的計劃是引走阿拜樓這個不確定因素,在陸地軍隊龜殼引爆神器,將這世界上一半的國家國王全部殺死。
問題是當薊馬復活,發現局勢出乎意料,堅挺前進的娜迦軍隊,居然被陸地的軍隊壓了回去,最後居然被陸地軍隊以半圓形的陣營包裹住了。
那些國王怎麼不回城牆?他們不是特別怕死嗎?
可惡啊,他們不退縮回城牆,就不能引爆神器,如果引爆神器,連同我們娜迦的斬首部隊都會一起被消滅的。薊馬猶豫,捏著鞏雷法珠躊躇不安。
“陸地的軍隊已經戰鬥到足夠了,現在應該輪到咱們海軍了。”格因熄滅香菸,狡黠的笑了笑,不能出去戰鬥是他心中的遺憾,那麼從港口趕過來的軍艦就會變成他的驕傲。當高聳的軍艦駛過來,它們首尾相靠,會變成厚重的城牆,將娜迦族關在這片近海海域。如果成功封住大海,這將是最近的戰役中陸地第一次擊敗娜迦。
在過去的幾個月,都是娜迦主動出擊,陸地束手無策的被動挨打,這種操蛋的事兒,格因早就受夠了。
“讓軍艦快點,再快點。”格因在城牆上催促,他已經能夠看到軍艦的身影從黑暗的海霧中若隱若現,但他還是覺得軍艦太慢了。
明明在海里沒覺得它們慢,現在可真是慢死了。格因糾結的看著軍艦慢悠悠的過來,恨不得去後面推軍艦一把。
“不能再提速了,再提速就要撞上海岸了。”副官提醒。
“我知道。”格因皺了皺眉,這個地方的海灘略淺,軍艦不能繼續前進了,否則一定會擱淺的。
“已經夠了。”格因下令說:“讓還在水裡的陸地部隊撤回陸地,我們要給娜迦顏色看看。這幾個月以來的辛勤製作,老喬治的構思不會白費的。”
“到臨界吃水線了,拋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