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默生的頭上,微微沁出了汗。
終於,對方長舒一口氣,手中的工具,換成了持針器和縫針。
苟日新又看到自己的傷口被一針針縫合,他轉動眼珠看了眼馮默生。
對方戴著一次性口罩,眉頭緊鎖,神色嚴峻,額頭冒著汗珠。看起來,已然是一個嚴謹的外科醫師。怪不得喬明會喜歡。
心裡突然堵得慌。
周圍熟悉的一切,又讓苟日新回憶起在學校的種種。食堂,女孩宿舍,樹林,還有他被迫解散的苟家軍。
喬明,溫昕,宿舍六人,還有動物保護協會的桔子。
眨眼間,馮默生已經放下手中的工具,摘下手套。他看了眼桌臺上的苟日新,因為麻藥的關係,苟日新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他好笑的晃了晃手,低聲道:“怎麼樣,麻藥過去就好了,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及時告訴我。”
苟日新轉了轉眼珠,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他怎麼告訴他?他又怎麼知道,自己能聽懂?難道,他也能聽懂自己的話?
舌頭僵硬的不能出聲,苟日新焦急的喘息幾聲,喉嚨裡呼呼的發出幾吼劍
“我聽不懂你話。”正在清洗手術器械的馮默生笑道,“但我可以猜。你要是疼了難受了,都可以告訴我。”
苟日新終於眨了眨眼睛。馮默生見了,微微一笑。然後將苟日新安置在靠近窗戶的一個籠子裡!
“靠!”苟日新僵硬著身體,舌頭耷拉著,眼珠子卻不停的轉。“老子從不住籠子。”
只聽啪一聲,馮默生將籠子關上。
“別走啊!”苟日新眼睛不眨的盯著馮默生,喉嚨裡呼呼的響,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
“老子不住籠子!”
周圍頓時空蕩蕩的,只剩下隔壁籠子裡,幾隻半死不活的兔子,和幾隻興奮過度的白鼠。
已經是入夏了,實驗室裡的窗戶沒有開,空調被關,周圍開始變得悶熱。苟日新的眼皮逐漸沉重,慢慢閉上了眼睛。
半昏半睡之間,陽光漸漸偏西,實驗室裡一片昏暗。苟日新的肚子又開始咕咕的叫個不停。
自從醒來後,他滴水未進,又被直接打了麻藥做手術,如今躺在這裡動都不能動。莫非這次要餓死不成?
奶奶個腿兒的。
實驗室外漸漸安靜,他聽到一個腳步聲蹬蹬走到樓道盡頭,啪一聲將走廊燈熄滅。四周頓時黑暗,苟日新猛地睜開眼睛,琥珀色的貓眼反射著森白的月光。
他的頭慢慢有了知覺,尾巴也可以勉強的搖擺。苟日新清了清喉嚨,嚥了口唾沫,胃裡的飢餓感更加難受。
隔壁籠子裡的兔子,像是睡著了,肚子一起一伏,呼吸急促。而那幾只白鼠卻還在不停的上躥下跳,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就是這貨?”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苟日新一愣,瞬間掙扎著想站起身,可週身麻痺的使不上半點兒力氣。
“是的。”
“看著也不咋地啊。”
“上次與鬼差一戰受傷了,如今大概是在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