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何苦蹙眉,學其口吻一本正經問:“這個時節,溫兄不是應該呆在學堂裡,好好讀書備考才是嗎?”
“唉!”書生嘆了口氣,略帶些無奈,“小弟原也是如此打算,然父親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識人無數,這不,在下就有幸識得了兄臺這個朋友,不虧不虧。要不,咱們以後便結伴同行,相互照應,如何?”
溫和禮這話轉折得太過令人猝不及防。
寧何苦:“……”
見多識廣的他亦被書生的自來熟給嚇了一跳,趕緊擺手直接拒絕,“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某有要事在身,頗為不方便與人同行。”
“你我皆是男兒身,有何不便之處。再說了,父親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識人無數,識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兄臺如此才華橫溢,智計卓越,堪為弟之良師益友,也必能對小弟助益良多,父親知道定會十分歡喜。”
“我,才華橫溢?”寧何苦指指自己,苦澀笑道:“兄臺謬讚,某不過一粗使小吏,何來才華二字?”
“父親還言,真正有才華能力之人,皆是百般低調,萬般謙遜,便如寧兄這般。”書生的眼神清澈,實在不像是在拍馬屁恭維人。
“唉!”寧何苦在心中苦嘆,“張口閉口便是父親言,這人不僅是個書呆子,還是個爹寶男。”
他心中苦笑,面上亦堆起笑臉附和,“乖孩子,聽父母的話準沒錯,將來必大有出息。”
“所以,寧兄這是答應與小弟同行了嗎?”書生沒有領會到前者的話中之意,只顧著大喜過望。
寧何苦撫額,“……”唉,人都道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我這倒好,反其道而行。算了,懶得同他多費口舌了,等醫怪一回來,再想辦法甩掉他就是。
正是夜裡莫說鬼,白日莫說人。寧何苦剛想著醫怪,便有個揹著弓箭之人從山坡上幾步竄了下來。
來人三十來歲,身高八尺,細腰長臂,潑墨眉眼,身背弓箭,淵渟嶽持中又透著股灑脫不羈放縱勁。
上天造人竟如此神奇,是如何將削瘦和壯實皆完美集於他一身的。
還有,他明明正青春鼎盛,卻偏偏要溫和禮稱其為大叔,倒真真是個怪人。
但正因為怪,寧何苦幾乎可以肯定,這隨心隨意,灑脫不羈,我行我素之人,定是那醫怪申無謂無誤了。
溫和禮遠遠見其身影,早也起身熱情地迎了上去,“大叔,您追上那人了嗎?”
看看溫和禮,這聲“大叔”已然是叫得得心應口,爐火純青了。
小伍忍不住又剜了那“大叔”一眼,心中不憤,“就知道佔我家公子便宜,也就是我家公子,看著他那張臉還能叫得出口。”
“嗯嗯!追上了,已經將其處理好了。”獵人點頭回應,還隨道掃了一眼書生身後的玄衣人寧何苦。
“大叔,那您現在能否告之,那病人生的是什麼病,是不是極其嚴重?”溫和苦乍然想起那兩條死魚,餘悸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