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墟宮修士正手足無措之際,裴越抹掉唇畔血跡,大聲道:“襄岸的分身已滅,你們難道還要執迷不悟?還不趕緊投降!”
他這一喊,幾個紫墟宮修士反而冷靜下來。
被打死的,只是襄岸的分身。
他真身遠在仙界,依然是他們紫墟宮的祖師,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仙君,甚至依然可以對他們降下神罰。
為首一名金丹修士抬手就放出一枚訊息響箭,跟著就叫道:“大膽魔頭,竟敢傷害襄岸祖師,我紫墟宮絕不會放過你的。”又招呼左右同門,“大家一起上,絕不能就這樣讓魔頭走脫。”
陌離是不是魔頭他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陌離的對手,也很難講,但他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做,或者就此投降……以後會怎麼樣,紫墟宮裡之前反對襄岸的人,大概就是他們的榜樣。
回應他的,是又一聲槍響。
子彈正中他的胸口,直接轟出一個碗大的血洞。
那人身體晃了晃就倒了下去,本來跟著掏出武器符籙要往前衝的其它人又愣住了。
連裴越邁出的一步都又收了回去。
紀小朵沒看紫墟宮那些人,而是先看向了裴越,“你是不是很意外,為什麼槍還能用?”
裴越皺起眉,“什麼?”
“裴仙師幫著改了狙擊槍的設計嘛。”紀小朵笑了笑,“槍管裡的符文是你畫的,你當然也可以讓它逆轉,對不對?第一槍是猝不及防,第二槍怎麼可能還打得出來?”
“所以,你改過了?”裴越並沒有否認,反而也笑了笑,“你怎麼發現的?”
“因為,裴越啊……”紀小朵嘆了口氣,“他是個劍修。他對火器從來都沒有興趣,他只信他的劍。”
紀小朵在裴越面前玩槍,早就不止一兩次,他最多就是好奇看一看,自己開一槍都不會,更不用說研究改良了。
他對劍的那種執著,是深刻在骨子裡的。
“裴越”反駁:“人總是會變的,凡人都能用火器除妖了,修士又怎麼可以一直固步自封?”
紀小朵看向地上“丁冠傑”的屍體,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運籌帷幄,算盡人心,能以最小的代價就能辦好所有的事?但是啊,這世上最沒辦法算計的,就是人心了。你看,當我不怕死,他就死了。”
“裴越”沉默了一會,終於不再狡辯,卻又問:“你真的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了,為什麼還要拖到現在?你中的毒可是千真萬確,就不怕真的送命嗎?”
紀小朵抬眼看看他,目光裡甚至有幾分同情,“襄岸仙君,你是不是真的根本沒有朋友?一直都是表面笑嘻嘻,反手就捅一刀?”
“裴越”閉了嘴,臉色陰沉。
紀小朵又嘆一口氣,道:“裴越是我朋友,我見他最後一面時,他說,你只要相信我,等我回來。”
“我就相信他。”
“但是,”紀小朵正視著“裴越”的眼睛,“你要到這個時候還不回來,我可就要把你做女裝大佬的事傳出去啦。”
她這又是“他”,又是“你”,其他人不由都繞暈了。
金靈兒捧著自己的頭,看看紀小朵又看看“裴越”,一臉慌亂:“紀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就沒明白呢?什麼最後一面?襄岸不是死了嗎?為什麼你要叫裴哥哥襄岸?女裝大佬又是怎麼回事?”
羅嘉瑜也很意外,“裴越才是襄岸?這怎麼可能?明明丁冠傑才是,陌離不都確認了嗎?”
陌離可是一過來就叫丁冠傑“襄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