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缺失的永遠無法追回,留在心中的永遠是遺憾。
“想要他平安,可以。那就拿他父親的命來換!”藍希說著,目光看向旁邊的李相卿,“我總要對我的人有一個人交代!”
說著藍希帶著霍布斯回到了船上,即便是這樣的結果,船員們依舊心有不甘。
江元汐看著離去的李相卿,四下裡的船員依舊劫後餘驚,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剛剛那些人怎麼那麼粗魯?像是野人一樣,現在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荒誕無禮的野蠻人,真是可怕,恥辱!”
“軍隊為什麼還沒有消滅他們?”
“那一定是上帝的仁慈。”
“哦,我仁慈的上帝,如果您聽到了我的祈禱,請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一聲聲祈禱傳進江元汐的耳朵,方才那些面色恐懼的人,此刻正互相竊竊私語,且滿臉鄙夷。
繪梨衣笑了笑,面露不屑,雖然聽不到那些人心裡的聲音,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江元汐收回目光,看著地上的血跡,凝視了良久,繪梨衣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迪爾家的事情本就和你無關,而且……如果不是他的父親,德威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境地。”
那一場屠殺,迪爾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繪梨衣不會忘記,那些死去的人中也有她的親人,所以,她的痛恨不比藍希他們少。
江元汐回過神,卻沒有回答繪梨衣的話,只是轉過身望向那艘即將消失不見的黑茉莉,下一瞬,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忽然間消失,海面上微風乍起,黑茉莉上忽然間多出了一個人,出現在拖著半條殘腿的霍布斯身邊。
有人想上去阻攔,藍希擺了擺手,伊索拉將人攔在身後,目光卻落在那看似普通的少女身上。
“忍一下。”江元汐看著霍布斯輕聲道。
霍布斯有些意外她的出現,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對這個剛剛替自己擋下一槍的少女,他有什麼理由不去信任。
江元汐的手放在霍布斯血肉模糊的腿上,閉上眼睛,一股暖流從江元汐的手掌傳遞到霍布斯的膝間。
痛楚也在一點點的變弱,霍布斯感覺到這樣的變化時,看向那人的手掌。什麼也沒有,卻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彷彿正在治癒著那些斷了的筋骨。
我誠心的祈願,抹去霍布斯迪爾的傷痛,為此所帶來的一切罪責,將由我一人來承受。
江元汐在心中默唸著,伴隨那血肉模糊的地方逐漸連線起的筋脈,她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痛苦,這種痛和霍布斯的痛不一樣,霍布斯的痛,痛在身上,江元汐的痛是精神上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運用這種能力,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感覺,痛,痛的讓她感覺身體都要裂開了。
卻在某一個臨界的點又遲遲不再崩漲,這樣折磨著她,沒有一個終點。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汗水伴隨著江元汐痛苦的表情,不斷地墜落,沾溼了少女的衣襟,驚恐有致的身材落在旁人的眼中,一件外衣披在少女的肩上。
李相卿的出現,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瞬間那些人只覺得有一股冷意迎面而來。
李相卿收回目光,目光落在旁邊的少女身上,此刻留在自己的只有少女的背影。
江元汐慢慢的睜開眼睛,粗喘著氣,整個人的臉色蒼白,彷彿經歷了一場十分耗費體力的戰鬥。
相比之下,霍布斯的臉色則更加紅潤,不見了因為痛苦而變得慘白的顏色
那條血肉模糊的腿已然完好如初。
“你……怎麼樣了?”霍布斯連忙起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孩,江元汐的身後,男人悄悄的縮回來不及伸出的手。
江元汐搖了搖頭,“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蒼白的臉色讓人難以放心,回過頭,江元汐看向遠處的藍希,“我會帶來你要的人,但是你記住,不能再傷他。”
船上的人大多數還驚詫於江元汐方才所做的一切,以及霍布斯恢復如初的傷口,雖然時間很短,卻足以令人震驚。
這樣的奇蹟,就算是身負治癒能力的醫生也是無法做到的。
藍希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艱難,只是臉色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就好像……在失落,在痛苦卻是在回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