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急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有一隻海燕吶,在高傲的飛翔著!”
黑色短髮的少年面對著黑夜中不斷向後流動的大海激昂的吟誦著他們口中的詩。
旁邊的李相卿抿嘴輕笑,任由少年去鬧,他那雙上揚的鳳眸之中盡是寵溺和包容,一如曾經的李二公子,溫文爾雅,卻多了許多從容閒適。
“高爾基的詩,怎麼樣,我念得不錯吧。”藍希湊過來美滋滋的等待著被誇獎,然而沒想到某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不怎麼樣,太浮誇了,這詩我也聽過,讓你這麼一讀意境都沒了。”
藍希撇了撇嘴,有些不快道,“你那是什麼意境?我這是大海上獨特的意境,懂什麼啊你?”
李相卿:“……”
最終李相卿還是對眼前的少年豎起了大拇指,藍希眼前一亮,臉色迴轉了許多,驕傲著道,“那你看,你們這些人的審美啊,就得讓本大爺給你們上一課才有進步。”
李相卿張了張嘴,堪稱目瞪口呆,用著戲腔說道,
“真是厚顏無恥至極啊!”
沒想到藍希竟是就這麼接著了,而且十分引以為傲的樣子,至此李相卿算是明白了,這麼一個孩子當了船長,一來是因為過人的身手,二來嘛……和他這厚如城牆的臉皮也是無法分割的。
不過,也是真的有趣。
李相卿看向黑暗中的海面,心中有一種期待和激動,曾經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西洋大海,如今這大海上究竟還有怎樣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存在?
江元汐作為這條船上可以說是唯一的女孩,卻被那些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人照顧。
兩方的立場不一的時候他們可以綁起這個女孩,但是當成為了立場一樣的人之後,他們不介意對這個孩子多加照拂就像這船上大多數人都曾經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
江元汐抱著懷裡的長樂,一會抻著小貓的前邊的爪子,一會揉了揉它頭上肥肥的那塊肉,柔軟溫暖,極為愛不釋手。
危機之下投奔女孩的雪獅有苦難言,本來也是海底雄霸一方的猛獸,在女孩手中任由磋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論是那兩個少年,還是這個懷抱著自己的女孩,自己都不是對手,尤其這個女孩的身上更有一種特別的力量,在吸引著自己的同時,無形之中讓自己屈服的力量,無奈之下雪獅只能便接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接受女孩的揉搓。
嗯……不過話說起來倒還是蠻舒服的。
身邊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經睡熟了,臉上一道疤的白皮襖男人將男孩抱了起來,送到了船艙中休息,江元汐收回目光,從自己睜開眼開始,到現在這個碧羅海以外的地方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可她依舊不覺得疲倦,沒有睏意,有的只是迷茫和空洞的內心。
“看來你很喜歡這隻寵物。”那黑色短髮的少年走到自己身邊,一身的酒氣看著自己,只是那眼睛裡的星光點點是獨一無二的,這船上的其他人包括李相卿在內的人都不曾擁有的。
江元汐點頭道,“還好。”
藍希蹲下來,手剛放在那頭白獅的身上,後者便張開了爪子和牙齒做出攻擊的架勢,只是龐然大物的白獅讓人害怕,可一隻小貓擺出這樣的姿態便只剩下可愛。
白獅看著那少年逐漸開懷的笑顏,也明白了自己現在就是一隻寵物,反抗只會讓這個人更加開心,另一邊自己因為一種奇怪的力量而無法恢復原型,而那力量的源泉則是身旁的女孩。
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卻已然足夠讓他從血液中屈服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藍希笑的開心,倒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年,江元汐看得出這一刻的少年是真的單純的開心,而藍希也注意到了女孩對自己的打量。
收回手,看著眼前的女孩,笑了起來,“你叫江元汐?”
女孩點頭,卻是沉默,連表情也不曾變化,只是雙眸平和而好奇的看向眼前的人。
藍希繼續道,“我一直在海上長大,從小到大見過的女人也不少,可妹妹倒是頭一次遇見。相卿是我的朋友,他說你是她的妹妹,那就是我藍希的妹妹,從今以後,若是有人欺你,那便是欺我藍希,我一定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好不好?”
藍希笑著說,卻不曾想到那女孩竟是歪了歪腦袋,隨即疑惑道,“那如果有一天欺負我的人是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呢?”
藍希愣了愣,沒有想到這看上去似乎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相卿在一邊沒有看過來,卻也是彎唇一笑,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