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都城的南門向城外行駛著一輛玻璃的馬車,馬車裡面用簾子遮擋住,外面的人就算是有窺探的心思,也不可得。
而馬車的前面懸掛著一盞油等,兩匹純黑色的成年馬駒賣力的奔跑著。
月夜之下,如同一條黑色的光影。
行修看著那個灰黑色短髮的少年,一襲藍色的燕尾服,最近大街小巷穿這種衣服的人越來越多,像他這樣的捕快雖然不得一穿,卻有一見的榮幸。
然而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紫色的眸子,這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只是聽人描繪過這些人的樣子,卻一直不得一見,等真的見到了,行修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會那麼多的女子上當。
實在是有一副極好的皮相。
感受到身旁的人起了殺心,陶紫鳶的手搭在少年的肩上,後者微怔看了過來,隨後長呼了一口氣,殺心隨之消散。
陶紫鳶帶自己來這裡的條件之一便是,在她沒有開口之前不許動手。即便是他一心求死,卻也不能拿著整座燕都城做賭注,萬一這群人喪心病狂霍亂燕都城,可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更何況,城裡還有幾乎是整座王朝核心的人們。
陶紫鳶按下了少年的殺心,看向對面紫色眸子的少年,蒼白的膚色看上去有些病態,然而唇色殷紅如血,卻不知是什麼緣故。
“你叫什麼名字?”陶紫鳶相比之下氣定神閒了許多,也許是看慣了太多的生死,那種為了一個人,一件事便衝冠一怒的情況已經是過去時了。
灰色色短髮的少年紫眸微眨,聲音些微的沙啞,卻透著一種溫和道,“琉月,琉璃的琉,月光的月。”
陶紫鳶笑了笑,“我記得你,你是三個人之中眼睛最乾淨的人。人血是什麼味道?”
名為琉月的少年微怔,似乎沒有想到這個人會這麼直接的問起旁人都在避諱的事情,更驚訝於那一句……你是三個人之中眼睛最乾淨的人。
琉月想了想,答道,
“甜的,像葡萄酒一樣。”
聽著他的回答,陶紫鳶及時的按住要暴起的行修,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後者索性扭過頭去,看向窗外的黑夜森林。
陶紫鳶笑了笑,“很喜歡那個味道?”
琉月微垂下眼簾,淡淡道,“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
陶紫鳶笑道,似乎在討論的不是喝人血這樣殘酷的事情,“那你呢?”
琉月平靜的看著她,一雙紫色的眸子像是染了色的溪水一般清澈,
“你知道那個女人在騙你?”
陶紫鳶莞爾一笑,沒有回答。
紫色的眸子裡平添了幾分疑惑,
“那你為什麼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
“她騙了你。”
“那又能如何?”
“你這人真奇怪。”
陶紫鳶看著對面這個單純的人,笑著回了一句,“你也很奇怪,身為曦月族,卻沒有喝過人血。”
琉月驚訝的看著對面的人,這件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但是那些人都是很顯然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