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罈子桃花醉,兩壺女兒紅,頭頂清風明月,腳下是厚土藹藹,陶紫鳶回到暗月之地的時候發現李敖還在上面等著自己,一問之下某些人決定還是在外面喝酒比較適合意境。
陶紫鳶笑了笑,倒是沒有任何疑意。
兩人挑了個山頂的平原,席地而坐,也沒用推杯換盞,李敖倒是很豪氣的拿起一罈子桃花醉灌了起來。等放下酒罈子的時候,陶紫鳶看了一眼,好傢伙這可是少了半罈子的酒。
桃花醉,醉桃花,看著手裡的桃花醉陶紫鳶想起了那個想要再看一眼人間四月芳菲盡的老人家,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會被這些孩子們辦的事情氣的要死吧。
先走一步也好,永遠記得的只是那盛世華庭的繁榮氣象。
李敖放下手裡的桃花醉,望著天上的圓月明亮,輕聲道,
“恨我嗎?”
陶紫鳶有些恍惚,唇角流露出些微的苦澀,支著下巴看著腳下不知綿延至何處的青松俊柏,參天古木,平靜道,
“打仗這件事倒是不怎麼恨,畢竟沒有你們也會有別人,大自然的生存法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李敖自然沒有忽視這話音裡的弦外之音,藍色的眼眸笑看著身旁的人,“那在談判的事情上呢,或者說在李相卿受傷差點失了一隻眼睛的那件事。”
論起波瀾不驚,陶紫鳶比不過李相卿,可在這十年裡的成長,足以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卻不知是因為酒意醉人,亦或是月色朦朧,讓她放下了防備,終於久違的看到了一絲哀傷悲涼。
陶紫鳶輕聲道,“恨啊,可能你不知道,那個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燕都城裡最負有盛名的人,就連武帝在的時候也時常對其誇讚不已,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傷了一隻眼睛還要去哀求,只為了減少幾千萬兩的賠償金。強盜啊,也不過如此了。”
說著陶紫鳶自嘲一笑,道“可回過頭來的時候想一想,如果不是你,或許連五千萬兩都沒有。”
李敖收回目光,平靜道,“別人說這些,我不信,你陶紫鳶說,我信。”
陶紫鳶笑道,“我竟不知自己在你這位八國敬讓的伯爵這裡有天大的信譽。”
李敖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信譽談不上,只是你這無論什麼境遇都能安然接受的性子,會這麼想也並不足為奇。”
陶紫鳶皺著眉頭,臉色有些怪怪的,喃喃自語道,“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說我盲目樂觀呢?”
恰好被李敖聽到了這句話,這位伯爵大人竟是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一罈子桃花醉很快便見了底,兩罈女兒紅入喉,李敖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身旁的人卻始終眼神清明。
只是不知是千杯不醉的海量,還是心裡始終有一個不能放鬆的意識在自我提醒。
陶紫鳶拎著已經空了的酒罈子,向天空扔去等到罈子快要落在地上又用水澤包裹著將其收回手中,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身旁的人不知何時躺在了草地上,毫無徵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