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婦隨,這個詞被靈筠發揮到了極致,或者說這個詞就是她與李相卿夫婦生活的真實寫照。
只要是李相卿想要辦成的,靈筠一定會竭盡全力,就連他喜歡一個人,她也會極力的促成。
多麼完美的妻子,無可挑剔,足以令人豔羨!
李相卿看著身旁的人,苦澀的一笑,“是啊,你會不離不棄,可若我死了呢,你會陪我一起去死嗎?”
“會。”
輕柔聲音的回答,卻讓李相卿身體微僵,身邊的人倩影如斯,溫柔賢淑,被人痴愛至此,不知是他幸也不幸。
“長生於我而言從不是一件幸事,一直到遇見了你,我才覺得或許我活了這麼久,只是為了遇見你。你若是死了,這世間便於我沒有任何留戀了。”靈筠輕聲說道。
李相卿笑出了聲,不知是無奈還是喜悅了,
“好一個沒有任何留戀,好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負了你我李相卿便是不仁不義,你敢發誓嗎?”
看著那眼中的質疑,靈筠知道自己不發誓他是不會相信的,放開了扶著李相卿的手,在她對面伸出了三根手指,對天起誓道,
“我靈筠以人神的名義在此立誓,夫李相卿壽終之日,便是靈筠消失於人間之時。若違此誓,當天地不容,魂飛魄散!人神靈筠立,即成天地書!”
話音剛落,在李相卿感覺不到的另一個世界裡,天地動盪,靈筠的誓言出現在了碧羅海的紅楓樹葉上,蕭寒看著上面的名字,起初只是有些眼熟,到了後來想通之時,只覺得細思極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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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武帝四十六年,秋,十月初一,帝逝於未央宮,燕都城上下伏喪一月,三日後,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風波亭裡,一襲玄衣的陳堔匆匆的走進宜君軒中,早已等候在此的各處提司眼見著他進門,紛紛目含期盼……繼位的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陳堔深深的呼吸著,待氣喘的勻了一些,掃視了一下房內的幾人,緩緩道,
“是歌蘇殿下。”
幾不可聞的呼吸聲,雖然是意想之中的結局,可終究還是難免令人唏噓。
豫王身體羸弱,幼弟年紀尚小,所以最合理的繼承人毫無疑問變成了身在風波亭的歌蘇。
可從此後,過去的事便不能再提及了。
誰能想到,那個在風波亭裡瀟灑恣意的少年竟然會是皇帝的兒子。恐怕除了陳堔,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曉了吧。
無論如何,曾經的歌蘇是現在的天子,是他們要行大禮叩拜的人。
“登基大典在什麼時候?”燕鳳問。
陳堔看了一眼他,淡淡道,“十月初六,一應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了,風波亭依舊要負責登基大典當日的安全。”
“可……陶提司不在啊。”南宮離冷笑著嘲諷道,
“咱們這位新來的提司,可走了多久了?真以為先帝照拂她便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了呢!”
“她是領了旨意在外面除妖的,南宮,你說話注意一些。”凌源難得的促起眉頭,有著不悅的提醒道,
“風波亭上下在外人看來都是一體的,陶提司得先帝恩賞,便是我們風波亭眾人得了恩賞,陶提司沒了面子,便是我等眾人失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