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沒有休息,他在尋找軍隊的同時,也清楚望月鎮一定發生著艱難的戰鬥。
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堅持到現在,或者說,她真的會為了這些人奮不顧身的以命相搏,就連剛看到她樣子的陳都尉,也是一副未曾想到的樣子。
一個將現實和利己的行為看的如此通透的人,怎麼會為了這些不著邊際的人和事犧牲自己的生命?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猝不及防的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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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夕帶著陶紫鳶離開後,另一邊的白跑將軍才看了一眼幾乎已經成了血葫蘆的女孩,
“我聽說胡人的公主是一名極高超的意念大師,死在了那個女孩的手上,陳大人,怕是這個女孩的身上還有更多的秘密是你我不知道的。
光是想想剛才她的那個眼神,即便我不是她的敵人,卻依舊感覺得到那目光中的可怕。這樣的人您能安心的放在身邊嗎?”
“只要風波亭需要,陛下需要,我是無所謂的。二公子不是素來都很清楚這一點的嗎?風波亭的榮耀從來不是來自於皇權,而是絕對的實力。沒有實力的人,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陳堔說道,似乎並不介意周蒙話裡話外提醒總有一天那個人會超越自己的弦外之音。
“陳都尉說的對,我期待著她和你對決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出現在旁邊做個見證人的,告辭!”
說罷便是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待他走的遠了,街上已經恢復了安靜,陳堔走到方才那個丫頭所在的位置。
當時那種堅毅的目光,傳達給人一種不惜一切也要守護住身後的強烈慾望,究竟是他不夠了解這個孩子,還是說她在慢慢的發生改變?
改變的原因是什麼?徐太醫嗎?還是小宜?
一個從陰暗中走出來的鬼蜮使者,真的能夠如同陽光一樣帶給人間溫暖嗎?
他想不通,即便是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他依舊摸不透所謂的人性。
手中的天啟泛著微光,似乎感觸到了什麼。
或許那個人快要回到燕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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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的馬車裡有三個人,回去的路上卻只有陶紫鳶孤零零的一個,即便臨上車時唐夕塞給自己一個手爐,可還是會感覺到很冷。
每次閉上眼睛她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起自己滿手鮮血的樣子,便會隱隱的感覺到一陣噁心。
望月大街上的血已經洗刷乾淨了,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卻永遠無法復生,空曠的小鎮瀰漫著悲傷的氛圍,即便有周二公子坐鎮,依舊無法恢復如常。
這一場痛,怕是需要多年才能彌補失去家人的刻骨。
即便這場戰爭最後以黎清的勝利為告終,可勝利永遠是悲愴的,是混著血肉鑄造的。
回到長安的路上很平靜,連帶著那些護衛的態度也比之前恭敬了許多,陶紫鳶知道這是因為那晚的緣故。
即便不是心悅誠服,可總會有承認她的意味在裡面。可笑的是,她寧願不要這承認,也不想那些無辜的人死去。
“呵!”陶紫鳶自嘲的笑了笑,一直躲在玉里面的荊溪終於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