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聿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床邊:“再近點。”
雲聽走過去,站定。
空氣裡彌漫著剛換過的床單散發出的清香,她垂著眼,能感覺到徐清聿正在看自己,近乎實質的目光讓她手心有些發熱。
徐清聿問:“我能檢查一下嗎?”
雲聽一時沒反應過來,抬頭看他:“……檢查什麼?”
徐清聿挑眉,眼鏡後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一秒的停頓後,雲聽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她立刻搖頭,磕磕絆絆:“不用了,真的沒事……不,不用檢查……”
徐清聿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懶懶地倚靠在床頭,淡淡地看著她。
這樣的目光讓雲聽更加侷促,連站姿都變得僵硬。
“你…”他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語,然後開口,“不適應,有不適也正常。我的錯。”
雲聽埋下頭,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她的大腦跳出剛剛的那些片段。
徐清聿在某些方面的確是新手。
她一開始確實不太適應,但後來他無師自通地找到了最合適的方式。
“我……真的沒事。”雲聽溫聲說,“就是有點腿軟,其他……沒事。”
徐清聿摘下眼鏡放到一旁,“那睡覺。”
“哦,好。”
徐清聿習慣隨時待命的狀態。
深夜的急診電話響起時,他會在兩分鐘內清醒過來,迅速穿戴整齊,匆匆趕往醫院。
可是,只要不是工作,他的生活幾乎可以稱得上近乎苛刻的自律。
比如說11點之前睡覺。
熬夜看劇、打遊戲這種事在他眼中毫無意義。
比如說嚴格約束飲食。
晚上六點之後不進食,九點之後不喝水,三餐從不含多餘的油鹽糖。
又比如說時間規劃精確到分鐘。
他從不會讓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查房、會診、備課、手術,所有日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但今天破戒了。
他一向認為,男女之間的事是最無意義的事情之一。
直到雲聽出現。
徐清聿不確定這份不同究竟是不是因為喜歡,但今晚的一切都在宣告著他的改變。
他破天荒地沒在十一點前關燈入睡,甚至喝了兩大杯水,身體明明有些疲倦,卻沒有半分睏意。
如果不是雲聽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徐清聿想,他今晚可能會一整個晚上都不讓她離開。
雲聽是無數次冷靜剋制中,唯一讓他想要失控的人。
她是例外。
雲聽乖乖地躺在床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身側,眼睛睜著。
徐清聿說要睡覺時,她聽話地躺下了,可是床實在太大,兩人之間隔著一片遙遠的距離。
她伸開手臂也碰不到他。
這樣的“安全距離”讓她心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