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爹沒有教訓他們,娘也沒有斥責他倆,孫傾醉以為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可是第二天,自家爹爹扔了三本厚厚的書在他面前,臉色陰沉,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收拾完了兒子,孫禮懷裝作十分不經意地將孫傾荷請到了書房。
“聽說你認了個乾爹?”剛滿月就被抱走了的女兒,回來沒幾天就又弄了個爹爹出來,孫禮懷心裡頭莫名發酸,面上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可是宋茜茜並沒有聽出他的不悅,還特別驕傲的對著她爹說道:“對啊,爹,您怎麼知道的?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看著孫傾荷得意的大臉,孫禮懷想了一下,能拜得帝眼前的冷麵紅人做師父,再加上這個師父的特殊身份,這好像還真的要表揚她。
這麼一想,表情也變得和煦起來。
“嗯,確實、五歲女娃逛青樓,這女娃還是當今皇上預定的皇子妃,我兒確實十分厲害!”就在關鍵時刻,孫禮懷的智商終於上線了,這孫傾荷的錯處可是不光一條。
這要是被朝中那群老東西知道了,別說日後做皇子妃了,被他們添油加醋,上綱上線以後,他女兒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這麼一想,孫禮懷的臉又由晴轉陰。
宋茜茜吐了吐舌頭,她知道這次逃不過自家爹爹的責罰了,小臉一癟,眼睛一閉,向孫禮懷伸出小手。說道:“女兒知道錯了,請爹爹責罰!”
她這一出把孫禮懷弄愣住了,你嘴上說著要我責罰,小手一身朝我要東西,你這算是領罰還是討賞啊?
等了一會兒,偷偷張開緊閉的眼睛,宋茜茜心裡奇怪,她爹不是說要罰她,怎麼不打她手心呀?
“爹,你不打女兒手心嗎?”忽閃著大眼睛,宋茜茜好奇地問道。
這一問把孫禮懷問笑了,他摸著宋茜茜的頭說道:“打手心,都是那些鄉野村夫充作的假夫子才會做的事情,你在哪兒聽到的?更何況,我是你爹,怎麼可能這麼打你?”
孫禮懷覺得是他嚇到了自己女兒,於是又說:“乖,你不知何時就要離開府中,去那邊椅子上坐好,為父給你做一幅畫吧!”
古代丹青?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宋茜茜趕緊跑到書桌對面的小板凳上,端端正正的坐好。
過了半盞茶,孫禮懷無奈地說道:“傾兒,你不要那麼僵硬,你可以小幅度的動一動,還有不要再瞪眼睛了,爹看了跟著眼睛疼。”
被他這麼一說,宋茜茜收了自己瞪眼賣萌的樣子,胡亂踢著小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裡,然後問孫禮懷說:“爹爹,難道夫子們都不會用戒尺打手心嗎?那戒尺是用來做什麼的啊?”
“不會,自前朝開始,就規定,無論教習文武,不得再用戒尺打學生,而後,讀書人也都以打人為恥,被打為辱。至於現在的戒尺,則是一種度量,學生拜師入門,就會得到師父送的一根戒尺,師父覺得你有長進,就會削下一截,等戒尺剩下兩寸的時候,就是這個學生學成之日。這學生可以告別啟蒙師父,再拜第二位師父,第二位師父會對他的學問進行考核,並且封一秉戒尺讓學生送給上一位師父。如果封的是一根新戒尺,就說明學生學業有成,作為同仁也感謝他曾經的教導,但是要是封的舊戒尺,則是在對學生的不滿,舊師父也必須再教習這個學生一年。”
聽了孫禮懷說了這一大堆,宋茜茜有些不安的問道:“爹,那個被戒尺打為辱,是個什麼概念啊?”
略微思索,孫禮懷回道:“那已經學成的人來說,就相當於將軍斷劍,大儒斷筆吧!”
聽了她爹的話,宋茜茜驚訝的張開了小嘴,隨即又趕快低頭,生怕孫禮懷發現自己情緒不對,她的心裡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