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身上的氣壓驟然下降。
就連隔了他很遠的幾個股東和領導都能感覺得到。
電話響了七八遍,催命一樣,陸薄川始終沒接,而沒響一聲,辦公室裡的溫度就冷一份,氣壓更是低沉得可怕,正在加班的幾個領導和員工大氣也不敢喘。
誰都能看出來,陸薄川深邃黯沉的雙眸裡裹夾的戾氣。
不知道響了多少遍,陸薄川才站起身,他的臉部線條凌厲,已經完完全全的換了一種表情,他一手拿著手機,眸色沉得像冬日的暮靄,沒有任何感情的道:“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驚慌:“陸總,溫小姐說要見您,她今晚的情緒波動很大,一直在撞門!”
陸薄川眸色一沉,大概是剛剛接了宋綰的電話,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可怖至極的寒:“你告訴她,要是她再撞門,我會把褚昭臨的骨灰連帶著陸卓明的骨灰一起拿出去餵狗。”
陸薄川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陸薄川直接掛了電話。
他點了一支來抽,很久才抑制住自己開車去找宋綰的衝動。
他就這麼等到凌晨,陸薄川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西區別墅那邊打來的,獎獎的情況很不好,高燒總是反反覆覆,很嚇人。
張姨很害怕,拿不定主意應該怎麼辦。
她焦急的道:“陸總,這都已經好幾天了,退下去沒多久,就又燒了起來,而且他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心疼得不行。
這個孩子是她從小帶到大的,他從小就乖巧懂事,招人喜歡,長得好看又聰明,帶出去誰不要誇他一句可愛。
別墅裡帶過他的,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而張姨更甚。
獎獎就像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一樣。
折騰了這麼多天,完全沒有好的跡象,她又心慌又怕出事。
獎獎這麼乖的小孩,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陸薄川一夜沒閤眼,穿上外套,往地下停車場走過去,上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是蔣奚發來的資訊。
陸薄川盯著資訊看了好久,才抑制住劇烈的心跳聲,將簡訊點開,上面是蔣奚剛剛發給他的訊息:綰綰找到了。
陸薄川緊繃了一個晚上的心,這才緩緩鬆了下來。
他靠在椅背上,沉重的呼吸,後背上都是汗。
他將車開到醫院住院部大樓,他把車停好,匆匆從車上下來,快步往住院部六樓走。
到達獎獎的病房時,張姨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忍不住在哭,邊哭邊擦眼淚。
皮鞋磕在空幽迴廊上的聲音響起,張姨抬起眼,一眼就看到了陸薄川。
他的身形很好辨認,氣勢又足,隔著幾米遠,都能讓人感到壓迫。
張姨在看到陸薄川的那一瞬間,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又冒了上來。
但她什麼也沒說,帶著陸薄川進了病房。
病房裡,獎獎的臉蛋泛著不正常的紅,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床上,時不時的抖一下。
陸薄川的心一下子就疼得有些受不了。
他走過去,摸了摸獎獎的額頭,問張姨:“現在是多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