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鑷子正換紗布的手倏然一頓,到底還是轉過了頭,對上她正望著這邊的目光。
只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棠晚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汗水給浸溼了,烏黑的頭髮貼在面頰上,襯的那面色彷彿沒了任何的生機,透著一股死寂的白。
眼裡因為疼痛溢位生理性的淚水,然後混合著從額頭落下來的汗水,然後一路往下落入嘴裡,很鹹。
她的唇色泛著一股青紫,仔細看,整個身子還在小幅度的顫慄,身側的雙手幾乎要把身下的床單抓破。
此時的棠晚,比那天在手術檯上的還要狼狽。
對上她溼漉漉的眸子,蔣奚很輕的抽了一口氣,心臟某處再次傳來之前的那股彷彿撕裂般的疼痛。
棠晚看著他,努力的扯了一下唇角想笑,可是卻沒笑出來。
棠晚看著他,努力的扯了一下唇角想笑,可是卻沒笑出來。
最後卻只是說了句:“我想聽。”
現在,很想聽。
如果錯過此時的這個機會,棠晚想,她會再也沒有那個勇氣問出這句話。
蔣奚快速的收回了目光,鑷子夾著浸了藥水了紗布拿起來,繼續之前的動作。
直到半分多鐘後,才聽他嗓音微啞的開了口:“我和她……”
他有些說不下去,也不知道怎麼說,他本來就不擅長這個。
棠晚說:“那我來問,你來答好了。”
蔣奚垂著頭,“嗯”了一聲。
棠晚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蔣奚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個時間。
大概是十年或者十一年前的樣子。
棠晚算了一下,就愣住了,因為那個時間,和他去他外婆家的那個時間,對上了。
棠晚有些想笑,可她笑不出來,她想起了那個時候,他總是沉默的樣子。
蔣奚手上還沒停,棠晚也不知道是疼得說不出話來,還是因為蔣奚的這個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棠晚才有艱難的開口:“那個時候,你沒有追她嗎?”
蔣奚抿了唇,聲音啞了,艱難道:“沒法追,那個時候她已經結婚了。”
“那你沒有告訴過她嗎?”
“沒有。”
然後蔣奚把當時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沒有濃墨重彩,但卻讓她更加的說不出話來。
她甚至也不知道是傷口更疼,還是心裡更疼。
棠晚問:“她坐牢了,你沒有想辦法幫他嗎?”
蔣奚沉默了下來,半響,他說:“本來想撈,東西都準備好了,但最後沒撈。”
“那六年,她不認識你,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蔣奚沒有說話。
棠晚告訴自己,別問了,打住吧,可是嘴上卻止不住,她甚至是笑著的,像是純粹只是好奇,問:“五年前,你陪著她出國,後來沒在一起嗎?”
蔣奚這回,沉默了更久,他說:“在一起過。”
棠晚愣了一下:“那怎麼分開了?”
“因為現實原因。”蔣奚的聲音越發艱澀,他手上動作停了一瞬,才繼續道:“晚晚,我不想騙你,我確實和她在一起過,也和她一起生活過幾年,雖然那幾年沒有挑破關係,但也和在一起沒有什麼區別了,後來分開,也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我家和她那邊,沒有辦法在一起。”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獎獎,亦或者宋綰不是欠獎獎太多太多,結果或許也是不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