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陸薄川手指用力夾著煙,這種時候了,他還能想著把手擱在窗臺外面,不讓煙味飄到宋綰那兒去,他都開始佩服自己,陸薄川的眼睛裡全是紅紅的血絲,說:“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是好是壞呢?”
走廊裡又恢復了寂靜。
這時候宋綰的手機響了起來,嚇了宋綰一跳,陸薄川鷹雋一樣的目光倏地朝著她看過去,而後,目光落在了她手機上。
宋綰被他的目光盯得神經緊繃,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害怕。
樓下張姨夜起,剛好聽到這一切,她站在那兒,眼睛開始溼潤。
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好好的家庭,被折騰得四分五裂。
成為彼此的仇人。
八年了,整整八年,她再也沒有見到陸薄川笑過。
而樓上。
宋綰手裡拿著手機,手裡的手機還在響著,她忍不住想往後退,她不想再和陸薄川在這兒糾纏,只想下樓,宋綰說:“你現在不冷靜,我不想和你談,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陸薄川問。
他喝了酒,宋綰從他聲音裡聽出了危險的味道。
宋綰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樣的陸薄川很可怕,宋綰說:“今晚我不會住在這裡,你想要我住進來,等下個星期。”
陸薄川的目光還放在宋綰的手機上,漆黑的眼底裹夾著駭人的沉,深得像海,能將人吞噬,他說:“綰綰,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問的是,這個時候了,你要去誰那兒。”
“去誰那兒都和陸總沒有關係。”
他朝著宋綰逼近:“你覺得沒有關係?”
宋綰被他眼神裡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怵,又覺得煩躁,宋綰說:“陸薄川,你有什麼資格這樣?你是不是還想把我逼得自殺一次,你心裡才甘心?”
陸薄川的身體狠狠一震,黑沉的目光像是碾著宋綰,胸口沉沉的起伏著。
宋綰站在那兒,有些喘不過氣,她狠狠擦了擦眼淚:“我還有事,你要是再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她說完,頭也不回,很快下了樓。
下到半路,宋綰的腳步頓住,大概是以前陸薄川的所作所為,真的給她留下了陰影,宋綰說:“還有,你不要再找人跟著我。”
陸薄川心裡的煩躁幾乎要將他吞沒,他沉沉的抽著煙,烏雲罩頂,是他心裡壓不住的情緒,他看著宋綰從樓梯上下去,看著她穿過客廳,從門裡出去。
而門裡,獎獎站在宋綰半關著的門後,很安靜。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著,看著那扇半關著的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往床上走。
——
宋綰一直走到了別墅門外,都沒有回過頭,她能感覺到背後那道視線,緊緊的盯著她,盯得她脊背發僵。
她也不想和陸薄川說這樣的話,可是她太難受了,從茶館裡,和蔣奚談完,她心裡就開始難受。
別墅外面一片漆黑,寒風凜冽的颳著。
宋綰擦了擦眼淚,冷靜了好久,她才低下頭去給蔣奚回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蔣奚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有些清冷,卻很溫和:“綰綰?”
宋綰不想把任何負面的情緒,帶到蔣奚面前。
她只答應了和他相處七天,她想留給蔣奚的,全是開心的畫面。
宋綰深吸一口氣,又擦了擦沒忍住掉下來的眼淚,聲音很軟:“剛剛沒接到你的電話,你過來了嗎?”
蔣奚那邊已經開車到了別墅附近,他把車停穩了,沒有過去,而是在別墅的拐角處,停了下來,才給宋綰打的電話,蔣奚說:“已經過來了,你能下來嗎?”
“我在門口。”
“你在那兒等著,我把車開過來。”
蔣奚說著,將電話掛了,開了車燈,宋綰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停在拐角處的車,宋綰往那邊走。
蔣奚的車離宋綰並不遠,很快就到了,他倒了一下車,剛好駕駛座的方向對著宋綰,蔣奚把車窗降下來,看到宋綰穿著很淡薄的衣服,趕緊下車:“怎麼穿這麼少?”
宋綰剛剛在別墅的時候,因為家裡熱,把外套脫了,出來得急,沒穿外套,也沒帶圍巾,只拿了沙發上自己放著的包包。
冬天裡,外面很冷,颳著風,宋綰整個人有些哆嗦,她沒多說什麼,蔣奚也沒多問,拉開了副駕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