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朝著宋綰壓近:“綰綰,婚還沒有離,你覺得我有什麼立場?”
宋綰本來還想留幾分體面,但這會兒,她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宋綰轉頭看陸薄川,她說:“可是我不記得了。”
陸薄川身體一僵,眼底一抹深深的刺痛。
但宋綰什麼也看不見,她現在是怎麼傷人怎麼來。
宋綰說:“蔣奚今天告訴我,他說我過去很愛你,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你每天陪著我的,可是陸薄川,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她這話對陸薄川而言,幾乎殘忍到了極點。
陸薄川彷彿又回到了宋綰生病的那時候,那段日子,他每天面對宋綰一點一點的忘記他,然後每天都承受著那種心臟被一點一點剝離的痛苦。
但是那個時候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讓她看到他的臉,只敢在她的身後,一刻也不敢離開的跟著她。
然後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哀求著她:“綰綰,我們再試一試,好不好?”
有好幾次,他被車撞倒在地,躺在血泊裡,心驚膽戰的回過頭,急切的去確認宋綰的安危。
但宋綰在地上呆了一會兒後爬起來,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漠的看著他,好像看不見他身上的血,也不認識這個人,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然後退到一個讓她覺得安全的距離,像是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著她一樣,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陸薄川被送進醫院急診室,轉入ICU,進入重症病房,好像這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他醒過來,躺在病床上,一個人住在醫院,又想宋綰,又害怕宋綰出事,連醫院都不敢住太久。
他有時候一個人住在醫院裡,給宋綰打電話,還痴心妄想,宋綰有一天會來看他,但是他一次也沒有等到。
那種滋味,陸薄川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能感覺到心裡脈絡清晰的痛感和無望。
但是那個時候他不敢和她說什麼,他甚至不敢告訴她孩子的事情。
陸薄川緊緊抿著唇,無所謂的道:“沒關係,我記得就可以了,綰綰,這些是我欠你的,但是不准你和蔣奚在一起。”
蔣奚對她那麼好,他愛宋綰那麼多年,他是真的怕自己爭不過蔣奚。
蔣奚的為人,陸薄川也很清楚,他和季慎年不一樣,他是值得人去愛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這麼害怕恐慌。
宋綰卻偏開了頭,她其實還有更難聽的話想要說出口,但她最後還是壓了一下脾氣,宋綰說:“你喝醉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陸薄川確實是喝醉了,但是也沒有醉到不省人事,要不然他也沒有辦法過來找宋綰。
陸薄川站直了,但是沒有退開,而是堵住宋綰的路,問:“你們還準備再香山玩幾天?”
他是查到蔣奚和宋綰沒有開一間房的,要不然這時候哪裡還能這麼淡定。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忍受他們兩一直在香山,孤男孤女,又是彼此喜歡,什麼時候能擦槍走火,男人最能明白。
宋綰胸腔裡一肚子的火,逼得她的眼睛都紅了,她猛地朝著陸薄川吼道:“蔣奚沒什麼假期,今天過後就要回去,現在你滿意了嗎?”
陸薄川撇開了臉。
宋綰說:“讓開,我要回房間睡了。”
但是陸薄川卻沒讓開,又問:“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回海城?”
他指的不是星瑞分公司,而是回家。
宋綰又被他戳到了神經,她內心裡也想快點見到孩子,但是又害怕,所以才會一直拖拖拉拉。
宋綰深吸一口氣:“等悅庭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