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川往機場外面走的腳步頓住,峻厲的眉目一凜:“怎麼說?”
韓奕道:“資料我發你郵箱了,你自己看看。”
陸薄川應了一聲。
結束通話電話後,陸薄川直接把車開到了公司,郵箱開啟,他的目光落在韓奕發給他的資料上。
前面的一切都是沒有問題的,和陸薄川在巡捕局的時候調查的東西差不多。
當週自榮出事的那輛車的車牌號映入陸薄川視線裡的時候,他的目光倏爾一沉。
這個車牌號他認識,是當年陸家的車牌號。
陸薄川之前讓鄭則調巡捕局的資料的時候,上面並沒有出現車牌號,也沒有關於陸家的隻言片語,所以陸薄川並沒有往那方面想。
而韓奕給他的這份資料,明顯完整了許多。
如果兩份資料不一樣的話,那就只能證明,有人把這個資料的另外一部分給抽走了。
至於抽了多少,抽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陸薄川點了一支菸,沉沉的抽起來,目光透過煙霧,落在圖片上那輛從高架橋底打撈上來的,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車輛上,淡青色的煙霧下,那雙銳利如刀鋒的目光沉得駭人。
良久,他站起身,來到落地窗旁,靜靜抽完一支菸,招來鄭則,眸色深諳的道:“你去找人查一查陸氏二十四年前,有沒有關於周自榮和陸家相關的資料,我要重新把這個案子從頭到尾查一遍。”
鄭則一愣:“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辦。”
陸薄川在公司站了很久,才轉身下樓,開車去醫院。
平市那邊的解決方案,這幾天陸薄川帶著人已經和安監站協商好,陸薄川離開平市的時候,就已經另外找了一個相關負責人過去平市,來接替他的工作。
受害人的家屬已經從老家那邊過來,等家屬一旦到達平市,立馬就要把賠償的事情談好,趁著訊息還沒走漏出去,把合同給敲定了。
只要合同敲定,就翻不起什麼風浪。
其實說到底,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人還是在施工單位那裡,如果不是差點鬧出人命,甲方這邊根本用不著他出面,陸薄川過去,也只是起到一個協調作用。
他回來的時候是聽說除了區安監站和市安監站,省安監站那邊的還要過來抽查資料和現場,所以那邊暫時處於停工整改狀態。
一個工地停工,不管是甲方還是施工單位,每天的損失都是以幾十萬為單位計算。
陸薄川在醫院樓下抽了一支菸,把心裡的燥氣平息過後,才上樓去。
而樓上,宋綰剛剛短暫的睡了一覺,睡夢裡全是腥紅的血,有陸宏業的,有陸璟言的,還有周竟的,她夢見這些人死不瞑目的看著她,而陸宏業睜著一雙可怖的雙眼,狠狠卡著她的脖子,問她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郊區別墅。
他朝著她問:“我那麼叫你,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綰綰,你為什麼要把陸家害成這樣?”
宋綰被猛地嚇醒了,重重的喘息,臉色慘白得厲害,頭髮一縷一縷的被汗溼,全部貼在額頭上。
她覺得怕,下了床,站在VIP病房的陽臺上,顫抖著手點了一支菸來抽,眼眶紅得厲害。
等抽完了一支菸,她去刷了牙,才回到床上,發呆。
剛剛助理和陸薄川打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了,陸薄川晚上會過來。
宋綰不敢讓陸薄川聞到她身上的煙味。
陸薄川說了讓她戒菸,就肯定會逼著她戒,她能夠感覺得到,這次陸薄川並不是說說而已。
陸薄川進門的時候,宋綰正目光空洞的看著面前的天花板。
陸薄川的目光落在宋綰單薄的身體上,他又想起了那份關於周自榮的資料,陸薄川走進宋綰,宋綰都沒發現他。
“在想什麼?”陸薄川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嚇了宋綰一跳。
宋綰朝著他看了一眼,道:“沒什麼。”
“吃飯了沒有?”
宋綰沒有什麼情緒的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