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看著宋綰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心裡一陣陣發緊。
從出事以來，他就沒見宋綰哭過，哪怕再艱難，被陸薄川逼得再是走投無路，他也鮮少見她在他面前掉眼淚。
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周竟抿唇道：“不想笑就不要笑。”
宋綰便收了笑容。
周竟猶豫片刻，還是問道：“綰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陸薄川，怎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宋綰心裡被扯了一下似的疼，她轉頭看周竟，眼神卻空洞的讓人害怕。
“綰綰？”
宋綰回過神來，她只是想等那陣疼過去再說話，好半天，她才啞聲開口說：“我也想知道啊。”
周竟愣了愣。
宋綰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他很心疼。
宋綰又轉過了頭。
周竟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說，發動了車子。
他向來探不到她心裡的底。
一路上，宋綰都有些恍惚，口袋裡的錢讓她羞恥難堪，碰一下都讓她覺得自己真是髒得可以，但凡她要是能有點骨氣，這個錢她也不應該拿。
可是無論是尊嚴還是骨氣，她如今都不配擁有。
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早上，周竟停好車，去早餐店買早餐，宋綰先上樓，卻不想在樓梯口，遇到了夏清和。
宋綰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來看看你呀。”夏清和眨了眨眼：“好歹我們也曾經是患難與共的好姐妹，不是嗎？”
“滾！”宋綰口袋裡的錢更燙人，她想起那天在別墅裡，她朝著陸薄川爬過去的時候，那個在樓上喊陸薄川名字的聲音。
當時她大腦嗡的一聲震響，沒有注意到那聲音的音色。
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夏清和。
宋綰腦子裡亂七八糟，更沒有好脾氣，轉身就道：“你當年，也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如今雞成了鳳凰，就以為自己真的是鳳凰，也敢來我這裡揚武揚威了？”
夏清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氣得渾身發抖。
她是夏家弄丟了的女兒，當年還沒認祖歸宗的時候，養母不過是個賣菜的女人，她跟著一起過了很長一段看人臉色的日子。
即便是她養母對她百般珍重，可那些日子，她恨不得那些和從前有關的一切，全部都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她面前。
她恨宋綰，不僅僅是因為陸薄川，還因為她是見證了她過去逢迎討好的日子。
而更可氣的是，現在即便她已經是真正的夏家大小姐，而她宋綰本人，早就已經聲名狼藉，被萬人唾罵，可昨天在酒店，她卻依舊能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這讓她怎麼能不恨？
夏清和恨不得踩腫她那張臉：“現在誰是狗，還不一定呢！”
宋綰撞開她，往病房裡面走，懶得和她說話。
夏清和一把拉住宋綰的手：“宋綰，我勸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宋綰是真的沒心思和她在這裡吵，甩開她的手就要走。
夏清和臉色青黑，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壓著怒火，終於問出了她來這裡的目的：“你昨晚是不是和陸薄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