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玉瑩無瑕天地歸。
人心危險難測,常常被欲矇蔽,道心幽暗不明,難以追尋。因此,唯有用功精深,用心專一,方能赤子明心,尋得真我。
而黃朝槿極情於劍,千華洗盡,悟得唯一真劍,方見本真。見本心,見本真,明心見性,幾近天人。
心境四境,求索苦者境、自覺行徒境、非想宗師境和悟道天人境。
一境一天地,一境一世界,境界越高,世界天地越廣闊,黃朝槿能做到元氣不絕,劍法明媚,加尊封號,與他的心境有很大關係。
若將修行比作登山,那麼心境境界低,如求索苦者境的修士,見那高山,就如同刀山。常常倍感修行艱辛,但卻迫不得已,逼著修行。如此心境,修行自然如同苦藥毒藥,很難有大成就。
自覺行徒境,則看山是山,自己也樂於登山,意志堅定,勇猛精進,對於修行,常常覺得甘之如飴,如無意外,自然有一番作為。
而非想宗師境,看山不是山,因為他已經身在山中,心在修行之中,吃飯睡覺都是修行,已經是知行合一,習慣自然。
至於悟道天人境,卻看山還是山,他的心境已經超脫修行本書,超脫桎梏,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眼中的山不再是單純的山,而是山之本源,可謂之道了。
楊峻誤打誤撞,心境打破自覺行徒境,而邁入非想宗師境,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了,但黃朝槿竟已經接觸到了悟道天人境,那真是驚世駭俗了。
只不過,心境不像修為,能夠輕易展現在世人面前,能被人輕易認知熟知。像楊峻這般,對自己心境情況還懵懵懂懂,不是橫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也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也算是契合了非想宗師境,看山不是山。
黃朝槿本真劍以點破面,將力量集中在一點,形成驚人破壞力,竟要以力破陣。
“咔,咔,咔”,
如冰裂之聲響起,光幕上,一道道裂紋從長劍劍尖的攻擊點,向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那光幕,隨後如同蛋殼一般破碎。
十二弒神大陣被破,匍匐在地上的閻羅族人,高大雄壯的身軀一下子消瘦下去,變成了十幾具皮包骨屍首,如同骨架子一般。嗜血祭壇吸食了他們的精血還有生命。
三個祭司也受到嚴重反噬,精神一下子萎靡下來,跪在祭壇跟前。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如果閻摩樓還在,以她高階魔將修為,或許還等抵擋幾下,但三個祭司精於祭祀禱祝,自身修為實力卻不行。
黃朝槿以力破陣之後,得勢不饒人,勢頭不減,劍鋒不駐,徑直向著祭壇上的那顆心臟刺了過去。
“不!”
三個祭司此刻驚駭叫了起來,為首祭司甚至掙扎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向著黃朝槿撲了過去。但黃朝槿並未理會,在他的眼中,僅有祭壇上那顆搏動的心臟。
這是,懸浮在祭壇上的那道灰影,眼睛突然睜開,雙眸冰冷空洞,死寂沉沉,吞噬一切。
在灰影頭頂上空,翻騰的黑霧散去,一隻巨大的,燃著猩紅火焰的眼眸出現在空中,彷彿一隻巨獸將虛空撕開了一個口子,看著地宮中的景象。
一股絕望,死亡的瞬間瀰漫了整個地宮,籠罩在地宮中每一個人身上。楊峻等人離著城隍山幾十裡遠,此刻也感覺到渾身冰冷,四肢發抖。
灰影眼睛睜開後,冷冷看著黃朝槿刺來的長劍,祭壇上血霧翻湧,形成一隻血色大手,抓向長劍。
長劍刺入血色大手時,血霧如同粘稠蛛網,將長劍死死纏住,難以向前刺去。與此同時,祭壇上滾滾血霧,開始沸騰,瞬間又急速收縮,湧入了灰影胸腔的漩渦處,將漩渦填了起來。
“啊~”
倒在地上的三個祭司,淒厲慘叫一聲,隨後高大的身子也急速消瘦下去,隨後變成了三具乾屍。
黃朝槿看到長劍受阻,“哼”地一聲冷笑,體內八脈六輪齊震,靈力迸發,長劍上藍光大作,瞬間將血色大手穿透好幾個大窟窿。
藍光越發耀眼,血色大手和祭壇上的血霧被藍光照射後,如同驕陽下的積雪,冰消雪融。
消除了血霧阻擾,長劍如光,“噗!”,飛速刺進了祭壇上那顆還在搏動的心臟。
祭壇上的心臟被長劍刺中,急速收縮,扭成一個拳頭大的血球。
“嘭!”
收縮成一團的心臟,突然炸開,化成漫天血珠子向著四面八方射去。
在祭壇上空掙扎嘶吼的灰影,此刻如同一縷青煙消散。而天幕上那顆巨眼“咕嚕”盯著黃朝槿一陣子,隨後眼瞼閉上,天幕復原,巨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