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此刻雖氣得要死,但腦中卻非常清明。
聽完宇文拓的解釋,看著他懷裡的井秀,紅狐的眼中冰冷一片。冷笑一聲,諷刺道:“清白?!你也配提清白兩字?!
你們若清白,怎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若清白,怎可允許她一個下人背後妄議你的未婚妻;你們若清白,怎能當著我的面摟摟抱抱;你們若清白,你會要將她娶進門?!
宇文拓,你們若是清白,那這世上所有的插足劈腿雞鳴狗盜都是聖人之舉了!”
聽著紅狐如機關槍一般的語速諷刺自己,用冰冷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宇文拓有些不敢置信。
他還記得前段時間,他們還在一起溫柔繾綣,她還是那麼明白自己。可他如今,不過是因為報恩,想要給井秀一個留在自己身邊的名分,面前的女子卻如此譏諷,讓他心中不只不敢相信,還有委屈與惱火。
他想解釋,可紅狐卻不待他張口,冷哼一聲,繼續道:“你若報恩,方法多得是。你完全可以將她嫁給百姓為妻,嫁給你的部下為妻。有你給她撐腰,她完全可以體面安穩的度過一生。可你偏偏要以報恩為由納她為妾。想來,我說過什麼你早就忘了。”
紅狐突然自嘲一笑,“也是,有你的秀兒,我說的話又怎能入你的心。”紅狐說著,一步一步朝宇文拓走了過去,不屑的看了眼宇文拓懷裡的井秀,紅狐抬頭,眼中不含一絲感情,直直的看向宇文拓的眸子。
“星兒,你說得對,若將她與一般人為妻,有我的照拂,是不會受苦。可將她留在我身邊,那是她父親的遺願,是我恩人的遺願。何況,只是個妾室,完全不會威脅你的地位,你何必如此呢?”
聽到宇文拓說出這些話,紅狐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與宇文拓不說是兩個時代的人,就是大聖與大魏的民風也不同。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差得太遠了。
而紅狐是個合則過,不合則散的觀念。要她犧牲自己公主的生活,遠離朋友,到一個野蠻民族,去費盡心思與一個和自己三觀不合的人磨合未來的生活,那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這,紅狐心中氣惱自己當初的不清醒。是她太想當然了,她忘記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兩國的文化差異,還有兩個世界的文明。
紅狐的眼神不再那麼冰冷,而是帶著一點兒懊悔,她看著宇文拓的雙眸,語氣鄭重的道:“宇文拓,你與我不合適。我不想嫁給你了。”
紅狐說完,一把拽下宇文拓脖間的鏈子,揚長而去。
“星兒,星兒~”
宇文拓想要去追,可懷中的井秀卻死死的將宇文拓抱住,哀求道:“阿拓,仁善公主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即便去了她也不會聽你解釋的。不如過兩天,等她氣消了,我親自去找她賠禮認錯。到時,她定會原諒你的。”
阿珺在屋中冷眼瞧著二人,見井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宇文拓又自紅狐進屋,就將人抱進懷裡,從未撒手。
她冷冷的說道:“三王子,我家主子一聽說你受傷就一直在擔心你,為你盡力安排。若不是顧曉郡主說你傷得不重,八公主又趕來哀求主子,求主子救下七王爺。我們主子早就來看你了。
可憐她好不容易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就急忙來看你的傷勢。
而你卻懷抱佳人,完全背棄了你與主子的誓言。
三王子,阿珺在這提醒你一句,我們主子乃大聖公主,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你守好你的白蓮花,若她不要臉的非要進我們公主府的門,只怕到時她有命去,沒命回。”阿珺說完,厭惡的瞪了眼二人,也徑直離開。
門外眾人都傻了。都知道那仁善公主寵自己的下人,可誰也沒想到,紅狐就這麼在外面站著,聽著阿珺罵大魏的三王子,連阻止都不阻止。
主子們也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悔婚悔得如此乾脆。更何況還是一個曾嫁過人的女人。
在場的大多數女人都覺得,一個曾嫁過人的女人,如果有好人家願意娶,那就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了,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王子願意迎娶,那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雖然說,這仁善是大聖公主,但也只是有個名頭而已。嫁給王子,已是高攀。更不要說,人家三王子是頭婚,她是二婚,怎能連個妾室都不容。
五王妃沒想到今日莊子上會出這麼多事,見紅狐大罵宇文拓還要悔婚,雖然別人對紅狐的做法多有鄙夷,但她心中對紅狐更添了幾分佩服。
顧曉一直是紅狐的死忠粉,見到宇文拓懷裡抱著別的女子,這場景,比被明月拒絕還讓顧曉氣憤和傷心。
在一旁哭得稀里嘩啦,“這宇文拓太不是人了,你都要為了他進狼窩了,他還如此負你,這個王八蛋。”嗚嗚,“仁善,你怎麼命這麼苦,碰到的都是人渣啊。”
其他幾位女眷見皇后最疼愛的外孫女都如此為紅狐抱不平,也都紛紛勸著:不要傷心,皇上皇后會為你做主,忍一忍,不然會讓別人看笑話等等等等。
三王妃雙臂環胸,看了眼屋中的二人,故意大聲說:“本來把這麼個美人嫁到大魏,咱們大聖就虧了。結果,他們不但在聘禮上羞辱大聖,這個三王子還是個朝秦暮楚的偽君子。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咱們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