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豪宅在這一刻氣氛凝結，十分安靜，助理默默接過許薇的協議書，退回至顧瑾安身邊時，卻被他強硬拉住手臂。
眼見他默不作聲固執地又要把東西撕了，昭昭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制止。
昭昭力氣很輕，顧瑾安明明可以輕易掙脫，但他只感覺，手臂上好似有千斤重的枷鎖束縛他的動作。
他通紅的眼眶對上昭昭，輕聲道，“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嗎？你真的不想留下來嗎？”
“沒有，不想。”依舊是淡淡的幾個字，與他反應極大的表情和動作相比，昭昭顯得格外平靜。
感情投入最多的人最先崩潰。
許言昭前些年為了討好顧家，幾乎都是假意迎合討好顧瑾安，對他僅有的一些情感，還是在最近幾年培養出來的。
心裡雖然也有不捨，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忍得住的。
助理拿著協議離開了顧家，而昭昭和許薇，也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顧家保姆阿姨齊齊去幫許薇收拾東西，昭昭則自己回房收拾。
他的東西很少，除了日常衣服，額外只有一個相框。
……是林知淮。
珍惜摸了摸那人陽光溫暖的笑臉，昭昭也跟著扯了扯笑。
剛要把衣服裝進行李箱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昭昭慢慢上前開門，不出意料，是冷靜好的顧瑾安。
他臉上沒有掛上常見昭昭時的笑容，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蕭肅，“我幫你收拾東西吧。”
昭昭剛想拒絕，又聽他道，“你又生病了，身體這麼弱就別逞強了……”
說著，顧瑾安拿起手上一直端著的玻璃杯，“喝吧，東西交給我。”
“希望不是最後一次幫你收拾……”
他語氣異常低沉，略帶一絲沙啞，見昭昭清明的眼眸一直盯著自己，他扯出一抹笑，道，“別這樣看我，你的體溫不正常，我早就感覺出來了。”
昭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今天起床，他確實發燒了，但沒想到僅僅是觸碰到他裸露的手腕，顧瑾安就察覺出了他面板異常的溫度。
接過他遞過來的藥，昭昭抬眸，認真道，“謝謝。”
於是，他在一旁慢慢喝著藥，顧瑾安則任勞任怨幫昭昭疊衣服裝進行李箱。
拿過相框時，他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繃不住了，掃視一圈昭昭需要帶的東西，咬牙切齒道，“哥哥，你甚至帶了林清凝的照片，但為什麼不帶我的？”
昭昭:“……”
“哥哥？你真的不帶嗎？”
“……帶。”昭昭無奈，隨手拿過一張抽屜裡的合照，遞給顧瑾安，“就這張吧。”
這是張照片上是十八歲的昭昭與十六歲的顧瑾安，那時兩人意氣風發，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年。
照片定格了那一刻，定格了笑的開心溫暖的他們。
那時由於昭昭故意經營兩人關係，所以他們關係十分的好，幾乎沒有矛盾。
昭昭不得不承認，那是許言昭短暫一生中，為數不多的開心時間。
顧瑾安看著看著也不由陷入回憶，眼眶慢慢變的通紅，抬眸委屈看著昭昭，依舊不死心問道，“哥哥，你……你真的要走嗎？”
他聲音十分沙啞，昭昭甚至懷疑這個大猛男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沉默著幫昭昭把照片放好，在某件事上斤斤計較的顧瑾安，又忍不住問道，“哥哥，為什麼我的照片沒有相框。”
而只是一張簡單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