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一身明黃的夜澈端坐在龍椅上,手搭在龍紋扶手上,不怒而威,溢散著王者霸氣。
他鳳眸一抬,眾朝臣心一顫,早起的慵懶頓時消失,挺起了十二分精神。
上奏朝事議畢,夜澈望向剛回朝述職的鐵將軍,朗聲而言:
“鐵將軍,趙清風以武藝大賽第二之名,自請加入鐵家軍,你可願他入軍為參將,戍守邊城?”
鐵將軍走出佇列,看向文質彬彬,儒雅俊朗的趙清風,爽朗笑曰:
“趙家乃書香門第,清風雖自幼體弱多病,卻在武藝上有大成。鐵家軍得此良才,如虎添翼,必將更好為天玄保家衛國。”
兵部尚書不滿地抬眼看向鐵將軍,這個親家真是什麼都衝口而出,也不怕皇上聽了對鐵家軍有所忌憚。
“皇上,清風雖得仙凰公主贈藥,得以脫離寒冰毒折磨,身子骨卻終究不比常人,老臣懇請皇上切莫讓他隨鐵家軍去戍守邊城。”
趙丞相雙手作揖,半躬而求。
兵部尚書暗鬆了口氣,趙丞相這老狐狸倒是看得通透。
鐵將軍帶笑的臉一滯,眉頭不覺皺了起來,趙丞相這是何意,看不起他鐵家軍,還是怕他兒受苦?
“皇上,卑職身子早已大好,完全可勝任軍中職務。趙大人只是愛子心切,不忍卑職受戍邊之苦。此情雖可鑑,卻不可取。鐵家軍中哪個不是為人子?若他們父親皆如趙大人,天玄邊城豈不無人戍守?”
位於隊末的趙清風,身穿深藍色官袍,言辭切切,淡麗清雅,叫人不覺生出好感。
“皇上,老臣大兒已從軍棄文,清風小兒實在不適宜再入軍為將。”
趙丞相跪在了殿中,伏首懇求。
兵部尚書暗投了親家鐵將軍一記白眼,走出佇列半躬道:“皇上,臣認為趙大人言之有理,畢竟趙清風自小受寒冰毒所累,身體虛弱,全靠了無大師用渾厚神靈之力護著。戍邊之苦,非他所能受。”
身穿一襲紫衣的百里冥,負手立於夜澈左下方,慵懶的眼眸抬起望向趙丞相,眼眸深如古井探不到底。
“皇上,趙大人為天玄勞心勞力,現已年邁。臣認為應如他所願,讓趙清風入翰林留在京城。”
玄王話一出,眾朝臣皆抬眼看向他,武藝大賽第二入翰林,豈不埋沒人才?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竊竊私語,大多認為該人盡其才,趙清風就算不入鐵家軍,也應進入京郊大營。
兵部尚書也不由一滯,不解地看向玄王。他只是不認同趙清風入鐵家軍,可也沒必要將一個將才放入翰林呀。
武安侯在同僚推舉下,欲為趙清風說情。
夜澈俊眉輕蹙,在武安侯出列前咳咳兩聲,爾後看向趙丞相:“玄王言之有理,趙清風便暫入翰林,先儘子之孝。”
“皇上英明,老臣叩謝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丞相雙目赤紅,跪拜叩謝方站起回到佇列。
武安侯嘴角嚅囁,終將衝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皇上和玄王目光過於凌厲,他覺得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援皇上為妙。
下朝後,趙清風頹喪地走出大殿,沒等趙丞相,便獨自離了宮。
趙丞相立於臺階,望著其兒瘦削的身影,沉沉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