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澀谷區。
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下午陽光燦爛。
天空細滑更甚絲綢,大地本就鮮豔多彩,明媚的春光為世間萬物更了添一層金黃的色澤,讓它們顯得越發美妙動人。
織作葵走進大門,沿著迴廊慢慢往內院走去。
她腳下的這片佔地廣袤庭院,便是坐落在澀谷地勢較高處的松平家大宅。
將近十四萬坪的私人土地上,樓閣毗連,樑棟生輝,建設得極其講究。
大門進來是寬敞的前院與會客廳和客房區域。
中庭有一泓寬闊的人工湖,以一座紅葉山為背景。
湖裡可以划船,湖中建設有人工島,名叫“鷺島”。
湖面的蓮花還未到花期,但湖邊野花,已經開出了細小的黃色花朵;湖岸及小島周圍燈籠垂掛,鐵鑄仙鶴鎮守著小島的三個方向,朝東的那隻優雅垂頸,另外兩隻仰首沖天。
行走在中庭當中,東京都的喧鬧似乎全都消失不見了。
迎面吹來微風,還帶著綠葉的清香,織作葵任風兒吹動自己漆黑的長髮,只顧欣賞安定平和卻又充滿生機的景象,心中一片悠然——這是一種女性特有的柔軟情感。
微風似乎將她平日的拘謹(雖然她自己從不覺得有什麼拘謹)束縛全都吹走了。
幾片雲遮住了太陽。
柔和的陰影下,古老的深宅大院,顯示出其的清姿神韻。
沉浸於這安閒、舒適中的管家,不知不覺陷入了幻想當中。
她牽著少爺的手,行走在鋪滿鮮花的道路上。
春天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時節,大自然如同嬌俏的處女般,恣意地展露出它絕美的姿容。
湖岸邊,花田裡,小道旁,四處望去,鮮嫩的樹葉和青草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彷彿披上了天鵝絨外衣,美得難以形容;
寬闊湖水被一條鮮亮的淺黃色緞帶裝飾著裙邊,水面繡滿了細小的波紋和白色的水鳥,宛如盛裝打扮的妙齡少女。
“真漂亮啊~”
少爺打著呵欠,倦怠地眯起雙眼。
“是啊。”管家輕聲說道,“這可是您的家。”
“我可不姓松平。”
少爺病懨懨地說著,有氣無力地拖著雙腳往前挪,沒有一點活力。
管家正要說什麼來反駁,前邊的路上,出現了一道圓形拱門。
高高的圍牆裡面,樹木繁茂,如森林一般完全遮住了房頂。
單看這片蒼翠樹木的佔地面積,便能猜出宅院內部定是大得無法估量,且環境十分幽靜。
“裡面是什麼地方?”少爺微微打起了點精神。
“是松平內院,一個禁止任何外人進入的神秘世界。”管家牽著少爺的手,靜靜看著眼前的宅院,“只要您回來,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您的。”
少爺踮起腳尖,好奇地問:“不知如此美麗的宅院裡面住的該是何等姿容的女子?”
“是您的母親。”
“是嗎?她多大了?”
“嗯……應該是三十八。”
“一座寂寞得讓人害怕的大宅院裡,居然住著一名十二年不去找她孩子的母親,真是可笑啊……”少爺啞然一笑,轉過身來走上來時的方向,且行且說,“等她什麼時候屈尊去迎接我,我再考慮回來吧……”
一陣涼風忽然迎面吹來。
織作葵哆嗦了下,回過神來,發現沉浸在幻想中無法自拔的自己,已經來到了內院的門口。
望著圓拱門內繁茂的林木,她不禁抱緊了雙臂。
鮮亮的樹葉、閃光的流水、景色無不顯露勃勃生機,但這宅子即便是大夏天都能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究其原因,無非是先祖受到了詛咒,導致這宅子裡的任何一個男丁都會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