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堂聽完月無影的敘述,說了一句:“此人心思也忒歹毒了些!當年是他給人先帶了綠帽子,自己不檢視自己,還把一腔憤恨算到他人頭上,就算是那個富戶為富不仁,可是其他人都是無辜的,要報仇殺了那個富戶便罷了,怎麼能把一百多口都殺了呢!”
月無影笑道:“你呀太婦人之仁,他若斬草除根,富戶再有人找他報仇怎麼辦?這也是修界的行事法則!”
薛玉堂突然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月無影:“狗屁法則,難怪這裡的人難以度過仙劫,身上揹著如此之多的冤孽,怎麼能夠守住心智,就因為害怕別人報仇就要把老弱婦孺都殺光,這是懦夫的行為!男子漢生在天地,就要坦坦蕩蕩!更何況還是修者,就想著欺負弱者,難怪天道不容!”
月無影被薛玉堂的樣子嚇了一跳,聽到薛玉堂義正言辭的一說,心中有了明悟,對啊!這仙劫本來就不止雷劫一關,裡面夾雜著好多東西,如果自己心中不夠坦蕩,如何能夠渡過仙劫,可是心中又一想,自己現在是魔族,哪有什麼資格渡仙劫,想到這裡重重的嘆了一聲,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薛玉堂在一旁看到月無影的變化,有些奇怪,自己雖是有感而發,但是好像沒有針對月無影吧。
“你怎麼了?”
月無影自從被師父收留就一直在魔族,有一種敢愛敢恨的性格,猛然抬起頭看著薛玉堂說道:“我是魔族,你知道嗎?”
薛玉堂疑惑的看著月無影:“畫音堂的事我聽說了一些,魔族怎麼了?”
月無影在薛玉堂眼睛裡沒有看到半點嫌棄,反倒是滿眼的關心,這讓月無影心中很是歡喜:“你就不在乎我是魔族的嗎?”
薛玉堂笑了笑:“人也好,妖也好,魔也好,如果內心純淨那他就是好人,如果內心黑暗齷齪那他就是壞人,再說這世上哪有除黑即白的人和事,誰人沒有一己私心,誰人沒有一絲善良,關鍵是看你能不能守住你自己的心!你看這些個名門正派,哪一個站在峰頂腳下不是累累白骨,哪一個能夠真正做到內心無愧,魔又怎麼樣!你們本質上不還是人不是!”
月無影嘻嘻笑道:“你這話要是被那些名門正派聽到,非說你是大逆不道不可!自古正邪不兩立!”
薛玉堂笑道:“這話不假,可也看怎麼說,正派害人,魔族救人,那哪一個是正,哪一個是邪,就像玄冥堂,哪一個名門正派不知道他在用人命修煉功法,可是他們卻是集體失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原因就是他們夠強,強的讓人不敢與他們為敵,說實話,本身把普通人的人命不當回事,就不配稱什麼名門正派,這世間本身就應該眾生平等,哪來的高低貴賤之分,那些個名門正派的弟子,有哪一個不是從普通人修煉過來的,就因為資質高,就高人一等嗎?要是沒有這千千萬萬的普通人,這些個名門正派還會存在嗎?人族還能在這廣袤世界擁有一席之地嗎?”
月無影第一次聽到這個理論,心中對薛玉堂敬佩的不得了,眨著大眼睛看著薛玉堂說道:“你說的怎麼跟我師父說的一樣啊!我師父就說,要珍愛每一個生命,他們都是可貴的,都有自身存在的價值,作為一個修者,更多的應該為世間多盡一份責任,而不是想著如何欺壓弱者。”
薛玉堂哈哈大笑:“你師父還是挺開明的,有機會一定要認識認識。”
月無影興奮的小臉通紅:“我師父要是聽到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一定會喜歡你的!”
薛玉堂搖搖頭,心中暗想:你是沒見過我原來的世界,那裡才真正做到眾生平等。
月無影似乎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跟薛玉堂初次見她不苟言笑,簡直判若兩人,二人此時才算是放心戒建,一路暢談,薛玉堂偶爾還會開些玩笑,把月無影逗得直拿粉拳在他胳膊上一頓敲打。
走著走著,天漸漸黑了,遠遠的也看到峽谷之內有一條河,好似一條銀色玉帶在峽谷中流淌,映著夕陽,顯得很是溫馨和漂亮,薛玉堂看著這條大河,讓他想起了家鄉的松花江,那裡物產豐富,磅礴的江水養育了兩岸無數的人。
二人走到河邊,看著滾滾流去的河水,薛玉堂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相比大自然,人類太渺小了,都說是神仙能夠移山填海,可是創造出萬物生靈的卻是大自然,就比如說這靈氣,產生於天地之間,那天這靈氣從世間消失,恐怕是神仙也再造不出靈氣吧!
“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月無影走到呆呆的看著河水的薛玉堂身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