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登時毛骨悚然,警惕又驚恐地望著他。
但傅澄海還是如往日一樣的春風笑顏,冰冷陰森的言語,面上卻是另一種極致的溫柔。
如此矛盾集中在一人身上,沈嫿心中只有忐忑。
“你想重新開始生活嗎?”沈嫿壓住心中所有的焦躁,依舊坦然問。
“能不能重新開始生活,由不得我選擇,”傅澄海說:“我現在要面對的事兒很多,鞋廠、傅簡,眼下兩件,都足夠我頭疼了。”
“鞋廠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大勢已去的廠子,你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救不回來也得救。”
“為了回報你繼父的恩情?”
“算是吧。”
“他對你真的那麼好?”沈嫿其實想問,他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還要殺他兒子。
然而傅澄海偏過頭,看向一邊。
顯然,傅澄海並不想細細回答。
多問無益,沈嫿換了話茬,“你要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能幫你的地方,一定會幫你。”
“不擔心我利用你?”
沈嫿搖頭,“能被你利用,我反而安心。”
這樣,她就有足夠的理由,長時間留在傅澄海身邊,也有更多的機會去探尋事情的真相。
傅澄海卻笑了,似乎帶了點輕嘲,“沈嫿,你有心思,也聰明,但你玩不過我。”
沈嫿:“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想要贏過你。”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能運籌帷幄的人,她習慣走一步看一步,習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過於誠實了,”傅澄海說。
“我不是很擅長撒謊,”沈嫿說:“只是後來經歷的多了,慢慢學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對我,你不用隱瞞什麼,有話可以直說。”
“不,”沈嫿說:“你說過的,真話永遠最傷人。我不想做傷人的人,現在這樣,挺好的。”
“你確定?”
“確定。”沈嫿非常肯定。
傅澄海不強求,只說:“如果有一天,你後悔嫁給我,可以直說。”
“不,我不後悔,永遠不會。”
為了給顧朗求個明白,沈嫿早已視死如歸,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