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的思維方式有時候很簡單粗暴。
要是有很多選擇給我選，當然要好好斟酌一下，不可行事草率。
但如果明知道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還猶豫什麼？幹就完了！
所以面對佟谷主是否確定的問題，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佟谷主對於程亮的義無反顧，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彷彿她對程亮足夠了解，早就猜到了程亮一定會第一時間答應，而不是過多地思考自己的安危。
她伸出手，撥開自己臉前略顯凌亂的髮絲，將那張如青蓮般清麗的面孔完整地展現在了程亮的面前。
“待會兒不要反抗，靜靜地去感受。”
下一刻，程亮眼中，那無邊無際的白逐漸開始粉碎，開始崩塌。
一種天翻地覆的感覺，讓他仿若坐在勁馳的過山車上，就連腳底所踩的地板都碎成了粉末，讓他好似在親身經歷世界末日一般。
白色的世界消失了，但他依然站立不動著，以為他的胸前，已經被一隻如象牙雕刻而成的手，緊緊印在上上面。
平平淡淡的白色，一瞬間化為了模糊不清的混沌，仿若世界崩塌後的虛無。
而在這原始的混沌之中，佟蒼藍傲然而立，她那如沾滿了墨水的毛筆，一拉而成的細長髮絲，和她緊貼纖細身軀的黑色長裙，在她周身四散飄揚，無風自動。
這裡是她的空間，她就是這裡的帝王。
磅礴的力量從她的手裡洶湧地流向程亮的體內，而這其實並不讓程亮感到痛苦，甚至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舒適感。
就好像一具餓了好幾天的身體，突然灌入了一碗剛出爐的熱湯，溫暖了他全身每一個角落，使得他獲得了莫大的滿足感。
他有些理解，為什麼那些小說動漫裡的男主角都拼了命地要變強了。
這種源源不斷地力量，在他的身體離周身運轉的感覺，實在是舒爽了，不僅滋養人心，更是如一位按摩大師，疏通了他全身所有的穴位，然他彷彿置身於另一重境界。
果然如佟谷主所言，他的身體對武尊的煉氣沒有半點的不適。
就好像......他本來就擁有過。
然而，佟蒼藍卻是眉頭一緊。
“這樣不行，太慢了。”
還未等沉浸其中的程亮反應過來，佟蒼藍另一隻手突然抓住了程亮的衣襟，往前順勢一拉。
那彷彿有著流螢飛舞的瞳孔，和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絕色嬌靨，瞬間來到了程亮的跟前。
此刻，不似方才那樣玩味的笑容，佟蒼藍猶如王女般，氣勢逼人地拉著程亮的衣襟，明明是程亮更高，需要俯視她，卻仿若她才是高高在上，需要程亮仰視。
她表情很清冷，像是一抹剪下的月輪。
下一刻，程亮感到那隻抓住自己的衣襟的手，遊離到了自己的後脖頸。
然後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印在了他的嘴唇，如米糕般軟糯，帶著些許清香，讓他很想一口咬下去。
“嗚。”
程亮睜大眼睛，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細長睫毛，才恍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佟蒼藍踮起腳和程亮吻在了一起。
......
端木林改變世界的白，遮得住烏雲的帷幕，遮不住那一顆顆從天而降的豆大雨露。
今天的雨下的格外的打，在‘聚天’前，形成了一片片混濁的甚至帶著血汙的水潭。
而方才轉瞬間，局勢就會千變萬化的‘聚天’殿前，在端木林傾力一擊再度拖住‘藍魔’後，陷入了短暫的凝滯。
崔淼的護衛和碎天谷的一眾弟子，都因為這天地異象而放慢了廝殺的手腳。
廖老顧不得再去提防‘藍魔’，回身和陳長老廝殺在了一起。
褚代門主逐漸冰冷的屍體，和程亮的一眾同伴都不省人事地臥倒在了地上。
見到了端木林的殘影之後，小彤也不再哭泣，再度靜靜地翹首等待著。
似乎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像他一樣，陷入了無聲的等待。
可是等什麼呢？難道期待端木林正面擊敗武尊‘藍魔’嗎？端木林再強，這似乎又不太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