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盈愣住了。
本以為在世人眼中,至少是在滄州城這一帶人的眼中,她的父親羽瀾都是一個野心家,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理解她的父親。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早在見到她之前,張良就已經告訴過王玄城主羽瀾的為人,而這一次他參加雲斗大會,也正是因為張良的推薦。
張良曾經說過,羽瀾並不是一個野心家,而是一個嚮往閒雲野鶴的人,之所以選擇在滄州城紮根,還如此大動干戈的招攬人才,是因為滄州城是當年亂古之戰中影魘曾經破空而出的其中一處地方,如今此地空間氣息薄弱,必須要派人去防守,所以羽瀾城主才會如此大動干戈地去招攬人才。
所以,他雖然沒有見過羽瀾城主,但在他心中卻已經是非常尊重羽瀾城主了。
羽盈是個善解人意識大體的人,她本是想向王玄解釋她父親真正的為人的,而如今見王玄顯然對父親有所瞭解,還是真實的瞭解,並不是道聽途說的那種,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地追究其原因,而是半蹲下身,將手擺在腰前,微微向王玄行禮,表示謝意。
有的事,追問太多反倒不好。
一切盡在不言中。
行禮過後,她才起身笑盈盈地看向王玄。
不知為何,王玄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明明羽盈的笑容與之前一直都是一樣的,但王玄卻分明感覺到,眼下的羽盈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是真實。
如果說之前的笑容,是她本身的修身養性後的素質所使然,那麼眼下她的笑容,便是她自己發自內心笑給王玄的了。
王玄有些驚詫,怎麼突然間,這羽盈心中就和自己拉近了距離?
就因為自己說她的父親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嗎?
在她心目中,她父親居然重要到了這種程度嗎?
沒等王玄多想,羽盈便笑著開口道:“事實上,我父親之所以放任藥寅來天羽樓拉攏人才,並不是因為他怕了藥天閣,恰恰相反,我父親是一個非常剛正的人,這天羽樓如今的樓主雖然是我,但卻是他花了許多心血才能達到如今這種規模,所以他非常珍重,當年,曾經有一個強大組織中的弟子,曾經想仗著自己是那個組織中的人,在父親面前耀武揚威,要求他將天羽樓供奉出去,結果,那個人被我父親打成了重殘,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
“而在事後,這個組織中的人找他麻煩,我父親也是強硬以對,雖然最後和這個組織中的人兩敗俱傷,甚至是我父親落了下風,但卻也是讓這個組織不敢在打天羽樓的主意。”
“試問,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因為藥寅公子區區藥天閣聖子的身份而放任他明目張膽來我天羽樓挖牆腳呢?”
鐵真疑惑道:“那既然不是因為藥寅的身份,又是什麼原因?”
沒等羽盈解釋,王玄便淡淡開口道:“是因為大義。”
“大義?”鐵真疑惑地看著王玄。
王玄解釋道:“羽瀾城主是一個有大義的人,而藥天閣也是一個有大義的宗門,正是因為如此,羽瀾城主才會在藥寅來天羽樓挖人的時候,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知道,藥寅的目的也是為了蒼生。”
“是這樣嗎?”鐵真疑惑地看著羽盈。
“正是如此。”羽盈笑著看向王玄,連眼眸都變得亮了,看向王玄的眼神中,有一種異樣的光彩。
這個人,似乎對他父親非常熟悉的樣子。
“虞公子,冒昧地問一句,你見過我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