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黃牛鎮碼頭下船時,林長風就曾隱隱約約地感應到有人在暗中窺探著自己,當時他還以為只是湊巧,或者說自己太過敏感。
可是就在剛才,那股感覺再度出現,他便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這才得以驚險地躲開了突如其來,還是從背後射出的一箭。
不過他雖然躲開了那一箭,卻仍舊是置身於險境之中,敵在暗我在明,現場局勢對他而言十分不利。
好在他就地一滾後,瞬時躲在院落裡的那張石桌之後,一邊蜷縮起身子,一邊張口厲聲喝斥。
這既是為了震懾空了一箭的偷襲者,也是在透過這種方式想要叫醒裡屋的劉卓父女,以此提醒二人危險的來臨。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偷襲我?”
林長風嘴裡不停地喊著,音量持續加大,按理來說對方剛才第一支箭矢已經射了個空,對方膽量小一點,或者很謹慎的話,眼下應該已經是撤離了。
但是他可不敢賭,這萬一人家要不是每走,自己把腦袋或者手腳探出去捱上一箭,不就直接炸了嗎?
所以他只能等,要麼等到對方離開,要麼就等劉卓父女能夠聽到外邊的動靜出來檢視,以劉卓的修為,對付這種情況應該不大。
但前提是,他得撐到那個時候。
忽然間,林長風靈光一閃,摸出了自己腰間的匕首,將之伸了出去。
“叮——”
匕首直接從他的手中被射飛了出去,掉落在一旁。
林長風撇了撇嘴,好傢伙,對方還沒有走呢,還好自己伸出去的是匕首而不是自己的手。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行保持住冷靜,而後扯開嗓子直接喊了起來:“劉叔,屋外有刺客!”
他一臉喊了好幾遍,可是裡屋卻沒有半點反應,蠟燭也沒點燃。
遭了,難道是睡太死了?
想到這裡,林長風手心都出了汗,這種情況下劉卓毫無疑問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對方要是不出來幫忙,外面又有人把弓或者弩架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
不行,不能就這麼等死!
林長風立馬把耳朵貼在了地面上,同時在地面抓起了一把泥土與塵沙的混合物,以備不時之需。
忽然,一道物體落地之聲響起,很輕,但是還是被全神,以耳貼地的林長風給注意到了,他立刻明白,一定是那個偷襲的人從偷襲自己的地方下了地面,而後朝石桌這邊接近。
毫無疑問,若是等對方湊近了再用弓箭或者弓弩射擊自己的話,那鐵定是躲不開的,必須得想個辦法應對,不然今天就得栽在這院子裡了!
對方後續的腳步聲也很輕,躡手躡腳,可是林長風卻仍舊能感應到那人的存在,即使很微弱。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好似逐漸瀰漫開來,想要將林長風給吞沒進去。
後者此時也是在進行著頭腦風暴,腦海裡飛速地思考著對策。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林長風的背後都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人的影子被拉長,以至於被蜷縮著身子躲在石桌後面的自己給看得一清二楚。
影子!自己可以透過影子掌握對方的動向!
林長風一下子想到了辦法,他的另一隻手在懷裡焦急地掏了兩下,發現還有幾塊碎銀子。
高超啊高超,再幫兄弟我一次吧……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實際上整個過程不到十個呼吸而已,可對於雙方來說卻都是度秒如年,林長風在等,等待著最好的反擊時機,而對方也一樣。
這名偷襲者一襲漆黑的夜行衣,手持一把裝了箭矢的弩,腰間還彆著一把短刀,他目光始終都匯聚在那張石桌之上,但凡對方有什麼動作,他都會第一時間扣下扳機,用箭矢射擊對方。
他帶了五隻箭矢,如果五隻箭矢全部射出都沒能擊殺目標,他就會直接拔出腰間別著的短刀,與目標展開一場直接的肉搏戰。
當然,偷襲者並不認為自己接下來的四箭會全空,迄今為止,連能接下或者躲開他連續兩支箭的都沒有,更別提四支箭了。
在偷襲者看來,在自己落地的那一刻起,對方就已經是一具屍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