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主宅內院後,我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躲在一塊石頭後面,傾聽宅子裡的動靜。
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凝血,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不過被竹竿擊中的位置卻火辣辣的疼和厲害。
幸虧小胖子是在慌亂中揮出竹杆擊中我的,力道沒有發揮到極致,否則身上的肋骨非得斷幾根不可。
我連續做深呼吸,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理清思路。
如果沒有猜錯,剛才那些人之所以沒有追上來,並非完全是投鼠忌器,擔心我會傷害小胖子。
而是他們今晚截殺我的範圍,只限於通往主宅的那三條路。
一旦我透過,就不能再追擊。
也就是說,我現在只需應對主宅裡面的危險即可。
此時離天亮只有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時間還算寬裕,只要不遇到殺門的那些老狐狸,問題不大。
既然是對我和殺門新生一代的考驗,老狐狸們就不會輕易出手。
否則今晚這個局就沒什麼意義。
所以,後面我遭遇的對手,大機率還是殺門的青年才俊。
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視覺和聽覺,儘可能的查探主宅外部和內部的情況。
左先生時常告訴我,觀察得越細緻,得到的資訊的就會越多,做到心中有數,便能多一分勝算。
江湖險惡,除了拳頭必須硬,更重要的是冷靜與心細。
周家主宅是八十年代比較時興的紅磚藍瓦建築。
高三層,前方正門,兩側各有一扇小偏門。
主宅門口亮著燈,正門緊閉,右則小偏門外面做了一層鋁合金防盜網,已經悍死了。
只有左側的小偏門,還開了一條縫。
我暗暗冷笑,這種請君入甕,誘敵深入的手段簡直不要太拙劣,騙騙外面三四歲的小孩子還行。
但凡周家的一個短工、傭人都不會上當,更不用說我已經用近十年的時間,把週記先的尿性摸得一清二楚了。
週記先故意給我開了一扇門,目的就是想讓我從他指定的位置,鑽進他張開的口袋呢。
我撿了一些石子放進口袋中,閃身朝正門閃去。
站刀樁最大的收穫,就是讓我身輕如燕,走路似夜貓捕食,幾乎不會發出聲音。
正門外面沒有上鎖,也沒有從裡面閂住,但是在門口聽不到裡面任何的動靜。
我不止一次來過主宅,十分清楚宅中的結構和佈局。
週記先身為周家和殺門的話事人,身份地位特殊,光是平常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傭人就有仨。
這些傭人都住在一樓,不可能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不對勁!
這是一個連環誘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