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多,天放晴,湛藍湛藍的天空告訴著人類不會下雨。大白天橫在站裡大路上的塑膠管,一直放著有些不好。再說管子伸出去,無法關上配電室的後門。夜班不安全,在天黑之前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花朵和王燕去熟化罐的水池旁洗碗,他們去收塑膠管子。分兩隊行動,大大提高效率,天晴了下午還有其他事情。
王燕和花朵拿著洗好的飯盒和碗筷沒有走到監控室,就聽到屋裡傳出的笑聲。泵房的轟轟聲都沒有蓋過。
“你們回來的,你們高中學文還是學理。”李偉的問題,令王燕和花朵遲疑數秒後,才反映出來。一臉遲疑的看著李偉。李偉再次開口,“我們剛才說高中的一些有關文科和理科的事情,於是我就問問你們,我猜你們一定是學理科的。林木說一般女孩子讀學文。我看你們進來就問一問你們。”
王燕開口道;“我高中本來學的是文科,後來高二下學期轉去學理科。最後高考的時候按照理科生報考的。”說完後,接過花朵手上的碗筷,把這些洗好的東西全部送到更衣室中,花朵跟著李偉走進監控室。
王燕放完手上的東西,來到監控室中,聽到花朵和林木討論誰是姐姐,誰是弟弟的問題。最終因為生日問題,林木敗在花朵的手上。
花朵看到王燕進來,開口說;“小燕子,咱們這裡除了潘姐和林木,在高中都是學理的。還有就是林木這個呆頭鵝當年高考的時候,以很高的分數考進石油大學,學的卻是會計專業。”
“我不是呆頭鵝。”林木反駁道。
“弟弟,你會頂嘴啊。我看你在玉珏的面前,挺乖的。”花朵特意加重玉珏的名字。
林木很習以為常的說;“你也不是那個瘋女人。那個傢伙嘴甜,會告狀,我是好男不和女鬥。不和她一般見識。”
“你是鬥不過。”王燕毫不留情的說出真相,自從認識這兩位,從來都沒有見過林木在玉珏的手上得到一點便宜。
“我當年考大學的時候,僅負責考試,其他的事情一點反駁的權利都沒有。父母就安排好了。在這個方面,玉珏和我是同命相連。玉珏很喜歡畫畫,想當原畫師。想當畫家。作為一個藝術生,沒有家庭在金錢上的支援,心裡上的支援。自己努力,自己打工根本就是走進一個死衚衕。她大學學了一個和畫畫有點關係,大學畢業能進油田的專業。而我這個粗枝大葉的人,被父母安排學會計。目的還是為了進油田。我媽還振振有詞的說,學這個專業就是不進油田,在外面找工作,也好找。我根本就不喜歡學。我媽還鼓勵我考CPA。我一看那麼厚的書,我想睡覺。”林木的話傳入在場的油田子女的心中,大家深有同感。
花朵對林木說;“不愧是弟弟。和姐的處境驚人的相似。姐沒有你優秀。但姐大學報考的專業全是爹媽的手筆,當年我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才知道我上的是什麼大學,學的是什麼專業。看到專業的名字。工業化學。心中怕怕的,想著化學應該會接觸化學試劑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會不會有毒。會不會有危險。我會不會得病之類的事情。曾經就專業問題抱怨過爹媽,結果二人說,這個專業無論油田怎麼改革,怎麼調整都會收的。除非不接受畢業的大學生。我大學四年,混吃等死,只為大學畢業證而活。”
“我大學上的是師範,中文系。我還在上學期間考了老師證,高中以下的語文我都能教。我曾經真的以為我能當老師。結果呢。父母的觀點。不想提了,都是淚。”潘興說完後,沉默,能看出來當年有關大學畢業工作的事情,她和父母鬧了一些不愉快。父母和孩子之間發生的事情,屬於家事,旁人根本就無法插手。
王燕思考著自己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大學本科好像也沒有學到什麼知識,很多學科都學了一個基礎。她應該也和花朵一樣,只是為了一個畢業證。
技術員的話開啟另一個視角;“我大學的時候,是混日子畢業的。但我學的是石油工程,在石油企業中,從事著本專業相關的東西。混日子畢竟不是一點東西都沒學到。工作多年算學有所用。當年上大學的時候,不喜歡自己的專業,但是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喜歡什麼。工作多年,大學所學竟然意外的成為自己謀生的技能。而這項技能只能在這樣的企業中得到最大程度上施展。漸漸地也就喜歡了,接受曾經討厭的一切辛苦。潘姐你有老師證。你可以從事另外的一份職業。資源性的企業最終會有衰敗的一天,到時候我只能待在這裡混吃等死,你還是能衣食無憂。”王燕聽到技術員的話,想到舅舅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未來的事情。心中暗自告誡著,未來離我好很遠。
潘興笑了。對技術員說;“在這裡工作多年,當年的東西都退化不少,現在所剩無幾。就剩下一個本教師證,能在教師節的時候,買點打折商品,領點小禮品。”
趙瑜開口問技術員,“宋哥,你說咱們單位在未來能黃嗎?”
技術員回答;“未來的事情誰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說。我好像記得,你大學學的是石油工程。”
趙瑜肯定的回答;“是我大學學的是石油工程,還是你的學弟。剛才聽到你說未來資源企業發展衰敗,有種危機感。”
技術員應答;“人都有危機感,你學的是石油工程。實驗大隊,這個缺少主幹專業的單位,無論你是否有人,你都不會在這個小隊工作太長時間的
趙瑜聽到技術員的話,心中和高興。
花朵問技術員;“宋哥,我大學學的也是主幹專業。我是不是不會一直在這裡倒班呢?”
技術員看了花朵一眼後,對花朵說;“你父母是油田的,你應該瞭解。在油田企業中,男性和女性的標準不一樣。好多地方指明不要女的。”
花朵不平的說;“這是性別歧視。”
潘興開口道:“這裡本來就如此。咱們這些小蝦米根本就改變不了。”。
監控中看到送聚合物的車停在大門口。他們的話題也就草草的結束。眾人開始下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