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夾晦不過是給了自己一管用起來效果不錯的迷藥南柯子,剩下的所有事都是自己悄悄為之,可沒有哪個人瞧見,怎麼可能暴露?
可是這尊凶神如此強勢出現在自己家裡又所謂何事?難不成真就是莫英和他有著旁人不知的關係?
心思轉瞬間如潮水般來來去去,良圩再回神時便迎上夜三更森冷目光,讓他便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一旁聘來的護院此時裡也有些發怵,雖然不識得這個青年是誰,但是進門便已雷霆手段擊昏三人,這般身手也讓他們心底打顫。
捱了如同被奔馬頂撞一般的兩下重擊後,良圩只感覺胸悶氣短,不出意外肋骨應該也是斷了一根,略一用力喘息便帶起難言的刺痛感。
強忍著鑽心疼痛調整好呼吸,良圩開口道:“三公子,你這到底是為何?”
聲音自然是虛弱,語氣仍是有些卑微。
僅是這個稱呼便讓一旁兩名護院徹底打起了退堂鼓。
能叫三公子的,這兩人還沒傻到會不曉得。
無關那些道聽途說來的傳聞事蹟,單是這個身份,也算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護院自知沒有那個本事敢與之抗衡。
自然能看出這兩個護院身子不自主的向後躲已是心生退意,夜三更還不到濫殺無辜的瘋魔,僅是吐出一個字,“滾。”
兩名護院面面相覷,也顧不得所謂的江湖道義,手中鋼刀一扔,撒腿就跑。
也於此,其他丫鬟僕役同樣是沒頭蒼蠅一般狼狽而逃。
本就膽戰心驚的良圩更是害怕,聲音都不自覺的拐了彎,“三…三公子,有話好好說,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得罪了您…”
瞧著夜三更抬腳邁步,注意力緊繃如滿弓的良圩腿一軟跌坐在地,這般窩囊模樣哪還有平時的風光?
並未再向前,夜三更終於開口,“人是不是你殺的?”
一個愣怔心下登時著慌不已,看來的確是露餡了,只是哪一步露出了馬腳眼下是萬萬沒有功夫去尋思,良圩沒有說話,是不敢回話。
夜三更又問,“是不是這幾個人做的?”
良圩不禁有些竊喜,看來對方也沒有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當下便一陣點頭,將責任一推二五六,最好別牽扯上自己,“蘇留印出賣我,我這幾位弟兄朋友瞧不過去,是以才出此下策,想著為我出口惡氣,但是他們怎麼動的手我著實不知曉,我也是剛剛知道。”
顯然一問一答兩不牽扯,夜三更問的是蘇家的滅門慘案,良圩答的是衙獄裡蘇留印慘死,這兩個局中人其實也都不曉得一番對話答非所問。
只是巧合就是巧合,老天爺註定這事就這麼一直陰差陽錯下去。
夜三更回身,“留著去府衙說吧。”
清楚感覺到那一股直入內裡的森森殺氣瞬間消失於無形,良圩更是慶幸於死裡逃生,可又聽要去府衙,頓時心中亂做一團。
顯然夜三更是要替蘇留印出頭,自己就算是十個腦袋也不夠跟這一家子硬碰硬,莫說是十六皇子,怕是天王老子到時候官官相近,也不可能因為自己這個小角色鬧得不愉快。
良圩心下一緊,怒從心中起。
自己平白無故被算計了一把蹲了一天大獄,此等冤枉都還沒地方找人說理,蘇留印那傢伙為了幾個小錢出賣自己在先,他能有今天那是他自找的,憑什麼非要拉自己做墊背?
越想越是生氣,胸口起伏下帶起身上傷痛鑽心入髓,越發覺得窩囊,我良圩長這麼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遂爾,瞧著漸漸走遠的夜三更背影,良圩惡向膽邊生。
拾起地上鋼刀,良圩並無思量,猛衝向夜三更,悍然一刀以力劈華山之勢裹挾風聲呼嘯下落。
僅是歪斜一下身子,躲過刀勢,夜三更身形一兜,揮拳重重砸在良圩腦袋上。
心中怒火再次因為對方這一記殺招被點燃,根本不給身手怕是三流都算不上的良圩有任何反應機會,夜三更蹲步借肩頭畫圓,蓄力側撞,迸發的力道在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中,將其生生撞飛。
不等良圩身子落地,夜三更身形如離弦箭,速度暴漲,身影驟然前衝,如下山從風猛虎,伸手按住良圩腦袋,直勾勾瞧著那雙因得恐懼而瞪大的雙眼,遽然發力,砸向地面,那一聲悶響,地上鋪就的青石板寸寸龜裂,石屑飛舞。
夜三更收身,瞧著腦袋已然變形扭曲目眥欲裂的良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你該死,可也不能找死啊。”
……
……
宅院之外,路旁老柳下,站著扶瀛浪忍與白夾晦,隔著不遠,是負責保護白夾晦安全的漢子。
透過洞開的院門瞧著裡頭髮生的種種,凍得瑟瑟發抖卻難掩興奮之色的白夾晦裹了裹棉袍。
“呵呵,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