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如此大禮能說如此言語讓夜三更瞠目結舌。夜三更躲到一旁,連連擺手,
“你可不要鬧了,這都什麼跟什麼。”話講完,也不管石敢當作何反應,邁步就走。
只是繞過長揖不起的石敢當走沒幾步,對於這個動也不動的年輕道士,夜三更到底是停步回身,一臉無奈道:“那你還是說說想從我這裡得到關於扶瀛人的什麼資訊好了,你這樣子讓我覺得難受。”收身而立的道士仍是那副現下讓夜三更瞧著就想要打爛掉的溫和笑容,伸長胳膊做了個大大的懶腰,再度恢復沒睡醒的樣子,打個哈欠,抬手拍打出哇哇哇的聲音,無精打采道:“可是現在貧道什麼都不想知道了。”對方這般死纏爛打的做派的確教人無語,夜三更無奈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貧道只是希望三公子受貧道一拜,來日我派若有危難,可出手援助,庇佑一二。”對方如此要求讓夜三更有些不自在,一種先禮後兵的意思,可又讓夜三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絕,這種時候的小聰明也的確讓人不知所措。
夜三更搖頭道:“我沒你說的那種本事,我就帶著我姐這裡轉轉那裡逛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行,我也不是神仙護佑不了一方平安。”石敢當笑眯眯道:“三公子家世淵源,怎麼可能沒有。”說到底看重的還是那位於朝野之中留下太多關於的靠山王,只是石敢當如此毫不避諱的提起,對於自己的目的不加掩飾,倒讓夜三更刮目。
夜三更撇嘴道:“那你可要失望了,三年前我跟家裡鬧掰,現在稱孤道寡的,承蒙你們抬愛還叫一聲三公子,真說起來也就只剩下個公子了。”石敢當卻並未感覺這個玩笑很可笑,因為始終掛在他臉上的笑意已然消散,顯得尤其凝重,他搖頭道:“哪有把自家孩子棄之不管不顧的道理,裡面有何蹊蹺,讓人誰知道呢。”夜三更瞧著石敢當那張彷彿看透一切的可惡表情,只想上去給他一腳。
只是鑑於剛剛他倒是極其坦誠——至少看起來極其坦誠——地講了那麼些,夜三更自然不能給他一腳。
而且對於這份坦誠,夜三更感覺像是欠了對方人情一般。這種感覺更是讓他不自在。
是以夜三更也不管對方答應不答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邊走邊直接道:“你剛剛已經說過,想要互相之間共享情報,跟我講了這麼多,禮尚往來,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些同你講。
“你所說的扶瀛人,或許真就是這次針對道門的佈局者。目前我們知曉的,也僅僅是武當山中確實有個扶瀛人好似參與其中,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至於跟你講的謀劃道門,或者說是不是在利用看香派做得這幾起兇案便不得而知。
“關於扶瀛人,我以前接觸的那些人和這次接觸的不一樣。七年前受命於朝廷,曾跟扶瀛打過交道,其中隱情已被官府封存,不得教外人知曉,當年參與者也都以祖宗牌位起誓,不得傳於他人聽。你只需知道,相對於眼下,七年前的那群扶瀛人就是一批不要命的死士,為達目的不惜豁出性命,眼下這個佈局者,如若真就一手造成如今形式,此等心機手段,絕對稱得上陰謀家,這兩者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武當山裡這個扶瀛人,行事計劃周密,顧大局,能隱忍,如若她不想露出馬腳,單單是靠著我們來做查清真相,也不是不可能,恐怕會很費事。所以在嶽捕頭不在的情況下,我儘量能找出一些個蛛絲馬跡,防止再有道長被害。”說了也算沒說,好似是在肯定著石敢當的猜測,卻又是一些沒有價值的資訊。
這倒不是夜三更取巧,畢竟眼下他所知曉的,猜測佔很大一部分,其他的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暈頭轉向,壓根就沒有提及的必要。
不過石敢當好像並不在意,很是認真的聽完,也很認真的在思考,好像將夜三更說的每一個字都反覆斟酌後,開口問道:“山中這個扶瀛人是誰?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下?”問的倒是有禮貌,只是夜三更不想多提,雖說多個人知曉便多一份力量,不過對於這個淨耍小聰明的年輕道士,夜三更並不看好。
夜三更道:“即便告訴你你也找不到,這人易容術出神入化,千人千面,說不定即使我們面對面,她就扮做了你,或者化妝成我,且毫無破綻。你呢,如果願意,可以從這幾位死去的道長身上找尋一下線索,看看能不能以此為突破口,找到兇手。至少眼下很大一部分人以為是武當在策劃這一起針對天下道門的殺局,你若能找出真兇,洗脫武當嫌疑,想來以後貴派若是遇到什麼劫難,這個承襲祖庭之位恁些年的道教大派,自然也會搭手相助,不比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要強百倍?”無精打采的年輕道士搖頭,
“畢竟屬於同門,貧道可不確定真有此一劫的話,武當會傾力相助。”
“那你就確信我會搭手?”夜三更反問道。
“賭一賭嘛,又不用添彩頭。”石敢當打了個哈欠,如若不是知曉他那古怪心法,只瞧他這樣子就像是馬上要睡過去一般。
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頭看對方一眼的夜三更嗤笑一聲,道:“那不如賭在武當身上,我相信他們比我靠譜。”
“我不相信。”石敢當拒絕的乾脆。
“為何?”
“好似文人相輕,不落井下石就燒高香了。”不明白他就為何會有如此言論,不想再搭理這個說話顛三倒四、言語間讓人捉摸不透的年輕道士,夜三更腳下緊了緊。
石敢當趕緊跟上,卻被大和尚擋了一擋,示意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就聽得大和尚不耐煩嘟囔道:“起一邊子去。”這幾日的暗中觀察也看出這兩個據說是那家很厲害的寺廟裡來的大和尚跟夜家姐弟關係匪淺,年輕道士當下又有了精神,全然沒了昏昏欲睡的樣子,綴在大和尚身後不到一步距離,問道:“這位師兄,你和夜傢什麼關係?”
“你管我啊。”大和尚對他可是一點不客氣。石敢當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