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倚靠在軟榻上,臉色有些發白,手裡面卻依舊忙著針線。
門簾掀開,沈雲婕帶著侍琴從屋外進來,見秦氏不舒服卻還在忙著,頓時有些生氣。
幾步上前,從秦氏手中搶過針線,沈雲婕瞪著她道:“既然姨娘身體不適,就該好好歇著,哪裡就差你這一點針線了?”
“姑娘莫惱,我這不是待著沒事,閒著也是閒著嗎?”吃穿用度上,母女倆從未有過短缺,可秦氏心中總有不安,因此堅持做針線,讓下人拿出去換錢。
“這都晌午了,姑娘怎麼沒去夫人那兒?”伸手拉住沈雲婕,讓她坐在自己身旁,秦氏溫柔詢問。
“夫人知曉這幾日姨娘身子不適,就讓我多陪陪您。”從侍琴端著的托盤中取過瓷碗來,沈雲婕遞到秦氏跟前,“這是我特意託了徐大夫給開的藥,說是吃上幾副之後,就不疼了。”
“忍一忍也就好了,姑娘何必多花這個錢。”話雖如此說,眼角眉梢都透露著高興,她接過瓷碗來,將裡面的藥湯喝光。
“也是夫人仁慈,不然你哪裡能養在我跟前?”喝完了藥,她嘆了口氣。“我聽說那院給三房去了信,讓籌備起老爺的整壽,這事兒本該夫人來說,哪裡用得著她?”
“姨娘何必操心這些?眼下六妹妹也回來了,往後什麼樣子,且看著吧。”
沈雲婕很清楚,自己只是個庶女,她跟姨娘都常得夫人恩怨,縱然幫不到什麼,起碼不給夫人裹亂。
秦氏笑著點頭,瞅著沈雲婕的臉色,伸手去摸針線。
沈雲婕抬手輕拍,自己將針線拿過來,就著秦氏沒完成的,認真繡起來。
倚靠著軟枕,秦氏越發滿足。
——
“駕!駕!”幾匹快馬在官路上你追我趕,為首的是個少年,瞧著十五六歲,身後跟著的也大都年歲相仿。
“籲……”衝過一棵樹後,為首的少年一勒韁繩,讓馬停了下來,他調轉馬頭,往身後看,只見兩匹馬追的正緊。
“皇叔,明旌,看你們的了!”衝著兩人招呼一聲,他晃了晃手中的短鞭,不多時,被喚作明旌的少年率先抵達他身旁,隨後才是皇叔。
再之後,陸續又有幾匹馬追了過來。
“皇叔,您的那匹馬可是御馬,怎地還跑不過明旌?”笑看著自己的皇叔,二殿下蕭景調侃道。
“他那匹馬說是山上尋的野馬,自是不同尋常。”一雙桃花眼看向裴明旌的馬,雖是皇叔,可蕭瑾比幾個少年也大不了多少。
“明旌,王爺說的是真的嗎?”崔銘軒催馬湊到裴明旌近前,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馬。
馬兒一噴響鼻,腦袋晃了晃,邁動著馬蹄,將腦袋別到一旁去,讓崔銘軒摸了個空。
頓時,少年們都笑了起來。
“明旌,你這馬倒是個有脾氣的。”二殿下蕭景騎在馬上,用手中的短鞭指向裴明旌的馬,笑著說道。
“銘軒兄莫怪,踏雪的性子就是如此,當初馴服它,著實費了我不少功夫,還躺了半個來月。”
衝著崔銘軒抱拳,裴明旌解釋道,一聽說他還躺了半月,少年們頓時好奇起來。
“何止半個月,都快一個月了。這踏雪的性子實在是怪,分明表弟已經馴服了它,它還要故意摔他一下,要不是明旌一再說,我祖母非派人宰了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