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上陣父子兵
康顯渠腳步匆忙，剛坐上車，就聽到康啟盛突然捂住胸口，身子趨前猛烈咳嗽了幾下。
前方的司機聞聲覺察，緩緩地降下車速。
坐在一旁的康顯渠連忙扶著他的背幫忙順氣，身後座位的邊飛銘已經擰好保溫杯蓋將水遞上去。
胖大海的甜潤的水汽氤氳而來，康啟盛忙接過，昂頭喝了幾口後終於緩過氣來。
“爸，您就少抽點煙吧。”康顯渠看著父親因咳嗽憋紅的臉勸說道。雖然知道這話好像是徒勞。
“抽了幾十年了，難戒啊。”康啟盛自顧自搖搖頭，眉頭也張不開，鬢邊的的白發經外面的陽光一照射，如銀針一般。
康顯渠將杯子收好。又吩咐李行把一個透明的小食盒拿過來。
“俊意說這個對喉嚨好。”康顯渠開啟蓋子笑著說道。
康啟盛一看，盒子裡面裝著滿滿的青色橄欖，飽滿又大顆。
“還是她細心。”他會心一笑，隨手拿了一顆。
康顯渠也拿了一顆，捏住頭尾兩處尖的地方看了看。
方才出門的時候，她特地放他車裡的，說是煙抽多了嗓子容易不舒服。
康顯渠暗自一笑。
他將果子放入口中，一嚼碎，舌尖如觸碰了機關一樣，味覺炸裂開，幾秒間苦澀，而後迅速回甘。
頃刻後，康啟盛突然清清嗓子看向康顯渠，沉聲道：“你明天安排一下時間出來。”
康顯渠即刻提神坐好聆聽。
康啟盛繼續道：“我跟你阿媽，從泉州回來後還沒有正式去成家拜訪過。正好中秋送禮，我們跟你們去一趟。”
康顯渠神色變得惶然，可還是盡量輕聲，“爸，我自己來安排就行了。”
康啟盛一聽根本沒好氣，氣勢直沖而上：“你來安排？你準備拖到什麼時候？再過幾天你阿公阿嫲都要過來杭州了。”
沒停頓幾秒，壓著聲又繼續道：
“——你是做人家丈夫的，得積極一點，難道由著一起胡來？別忘了，有些事，是誰造成的。”
說話間車廂氣氛變得莫名冰冷僵硬。整車的人靜悄悄的都不敢作聲。
康啟盛又一瞥眼過去，見自家兒子已是低著眉頭不語。他心頭也變得有點侷促，連忙別過臉望著窗外，等緩下那股無名火勁後才淡淡問道：
“溫院長那邊的進度怎麼樣了？”
康顯渠趕緊答道：“基本沒問題。他說處理好北京的那邊的事後就馬上過來交接。”
“這陣子，總算有一件順心事了。”康啟盛撫了下胸口欣慰嘆道。“等你阿公來了告訴他這個好訊息，也讓他高興高興。”
“好。”康顯渠應道。
康啟盛重新坐好，拿起手邊資料翻閱起來。檔案很厚，他翻了好一會，找到目的地頁後，迅速從用衣兜拿出鋼筆，確認無誤後劃了其中的一段文字，然後傳給康顯渠。
“gq0216 那塊地，拿到地皮後我想交給你龍伯伯那邊全權去辦。”
康顯渠看著檔案標題一眼，回想了一下，“我們總部那幾棟大樓是不是他們承包建的？”
康啟盛點點頭：
“他們的新如意公司在杭州房地産這一塊開發建設也有三十多年了，算有口皆碑了。”
他又看了下那份檔案，繼續道：
“我原本打算由我們自己開發，可是想想還是算了。他們瞭解的行情比我們多，也夠專業。把這事交給他做，未來監管上，你也能少費點神。”
康顯渠沉默著。
他轉頭看向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有流暢的線條或者刀鋒一樣的稜角，形狀各異，千姿百態。他提了下神，喃喃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