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見過謝相爺,謝相爺安康。”
“小生見過謝姑娘,謝姑娘好。”
袁忱在聽到了謝意思那歡喜的聲音之後,不由得因為謝意思的歡喜而歡喜,儘管,他並不知道謝意思到底在為什麼而歡喜,故而,當他在謝好問的授意下,由謝好問的下人帶進書房時,袁忱的臉上也掛著三分笑意向謝好問和謝意思行禮道。
袁忱雖面上帶了三分笑意,但這三分笑意因著袁忱那舉止得體的動作和不卑不亢的言語而顯得十分恰到好處。
謝好問自然是將這位青年的一舉一動收入了眼中,心中難得多了幾分讚歎,隨即,開口說道:
“嗯,袁舉人不必多禮。”
“袁舉人坐吧,不必拘束。我今日不是什麼相爺,只不過是一個略比你們這些年輕人懂得多了些的讀書人罷了。”
袁忱也並不矯情,謝好問既然發聲讓他坐下,他便也不推脫,坐在了謝好問的下首,謝意思對面的那個位置,端正的坐好了之後,才向謝好問拱手說道:
“謝大人學識淵博,晚輩望塵莫及,今日唐突,登門拜訪,也是想向相爺請教一二。”
“請教一二,你這個年輕人倒是高看我,你出自琅琊袁氏,琅琊袁氏雖與善文的膠東袁氏不同,崇尚武學,但到底琅琊是個天下讀書人都匯聚的好去處,你自小就在琅琊長大,定然結交了許多的文人墨客,其中也不乏當世大儒。”
“我聽聞,你曾先後在落桐書院、雲起書院以及白虎書院四大書院裡的三大書院都先後求過學,三位書院的諸多先生都對你的才學讚不絕口,你在白虎書院求學的期間,更是有了山南第一才子的美稱。(四大書院以雲夏山為界限,分為山南山北兩個地域,白虎書院和雲起書院在山南,而落桐書院和雲崖書院則在山北)”
“你在白虎書院的恩師乃是當世第一大儒無崖子,你有什麼問題,應當是去請教你師父,怎麼就來請教我了?”
謝好問如數家珍般的就將袁忱的出身經歷以及恩師等等都一一道來,最後,才笑著犀利的發問道。
袁忱聽到謝好問刁鑽的提問倒也並不畏懼,依舊是拱了拱手,面色如常的說道:
“小生雖然學藝不精,但小生知道一個道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萬里路識萬千人。”
“小生的恩師雖有天下第一大儒的美譽,但小生的恩師曾與小生說,做書學學問,若是真想要做得好,就應當要多走多看,多請教,博採眾長。
每個人對於事物,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觀點,晚輩雖讀過了許多書,但到底還未集百家之大成,達到我恩師的那個高度。
所以,晚輩,今日前來拜訪謝大人,也正是想知道,謝大人於學問上獨特的見解,以求可以讓晚輩的才學更進一步。
謝大人放心,晚輩定然虛心請教,認真求學。”
袁忱的觀點雖並非多麼出人意料讓人驚豔,但卻是謝好問問過眾多學子這個問題所得到的答案,聽到過的最合理最直接的一個答案,故而,謝好問倒是難得的點了點頭,讚賞於袁忱此人的態度。
“袁舉人倒是頗有其恩師之風範,天下讀書人應都如是袁舉人剛剛所說的那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萬里路識萬千人。’既然袁舉人誠意十足,那麼,袁舉人若有何想要知道或是想要與我一起探討的,大可都提出來,我定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謝好問說道。
袁忱又再次拱了拱手,感謝了謝好問的好意,隨即,正襟危坐的說道:
“學生袁忱,卻有一疑問想要請教謝前輩。”
“但說無妨。”
“學生記得,七年前,謝大人曾作為我大雍科舉的主考官,曾以當時水澇災害常常發生的永濟江為題,問諸位學子,若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永濟江水患即將到來,問,諸位學子若他們是當時治理永濟江的主官,會採取怎麼樣的手段來躲避或是治理這場災難。”
“當年,參與科考的學子們皆在所答的篇章中採用了自己認為最正確的法子,但為何,當時,謝大人卻在科舉之後,上報陛下,此次科舉,無人可做狀元?”
“袁舉人的這個問題倒是頗為刁鑽,且……好似與袁舉人剛剛所說的書本知識內容,並沒有什麼關係呀。”謝好問並未直接回答袁忱的問題,反倒是笑著對袁忱說道。
“學生才疏學淺,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只是對於治理江河一事情有獨鍾,學生當年雖年少,但一聽聞謝大人所出的這個題目之後,便將所有相關的書籍都翻閱了一遍,後年紀大了些後,也親自前去了永濟江考察……
但除卻疏或堵,確實還未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這個問題困擾學生多年,故而,學生特意想請問一下謝大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辦法,才是謝大人認為最好的辦法。”袁忱十分誠懇的說道。
謝好問聽到這話,心下倒也瞭然,隨即,看了看坐在一旁已經開始在宣紙上畫王八的謝意思一眼,隨即,咳了咳說道:
“當時,永濟江水患肆虐,朝廷上下,都為永濟江的問題苦惱了許久,恰逢科舉,出這道題目,也是想要知道一下當時的年輕人們是否有什麼特別的見解。”
“說實話,這道題目確定下去的那一日起,我也就將自己日日困於這個書房內,拿著手裡的永濟江地圖,開始探索是否有什麼比堵和疏更加快速的辦法,可以幫助人們來躲避這場災難。”
“我是日日苦思,但不能得解,但最終,在科舉開始前的最後一日,我我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袁忱頓時十分好奇,身體前傾,恭順的問道:
“可否請謝大人為晚輩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