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為什麼你對一個大美人兒能夠做到坐懷不亂啊?還把人三更半夜就帶回家裡來?”
“因為……因為……那個被迫流落風塵的女子……她是……她是四姨姨的女兒!我的親表妹兒……慕容姝!”謝好安咬著牙,最終還是將這個殘酷的事實真相說了出來。
啪嗒!謝汝卿和顧若素手中的茶盞在聽到謝好安的這一句話後,不約而同的摔落在地,濺起了些許茶水和茶葉沫子,弄溼了二人的衣襬,謝汝卿無暇顧及自己,只是第一時間就趕忙拿了帕子替顧若素擦拭著衣服。
而此刻的顧若素此刻並沒有空閒感激謝汝卿的貼心,此刻的她,腦子都是嗡嗡的!彷彿腦瓜子被一棍子給打懵了!
顧若素對於原主那早早離世的四姐姐是有印象的,印象中,顧若素作為家裡么女,自小備受全家人的喜愛,而在顧若素所有的哥哥姐姐們之中,除卻與她年紀相仿的那一位小哥哥以外,關係最為要好的便是大哥哥顧辰和與四姐姐顧若魈。
其中,顧辰身為家裡老大,是與顧若素年紀相差最大的,所以,自小對顧若素,就當是半個女兒在養,可以說是既嚴厲卻又寵溺,讓顧若素難免的對於這個大哥哥有一些又愛又怕,常瞞著這位大哥哥幹一些上房揭瓦的事情。
至於,四姐姐顧若魈,自小性子溫和,生的也十分漂亮,對於顧若素這個妹妹兒,可以說是放肆的毫無底線的寵溺。
記著小時候,顧若素尤不喜歡學習女工,但無奈顧母卻對於這件事情上是十分嚴苛,但顧若素的那雙手,實在是笨拙,且心思也壓根兒就不在這上面兒。
導致,顧若素小時候沒少捱罵和哭鼻子。
再加上,顧若素從小性子調皮,常惹得顧母頭疼,所以顧母更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把這個皮猴子變成名門淑女,因此……顧母的手段偶也十分偏激且嚴厲……
那時,就是顧若魈陪在顧若素的身邊陪她一塊兒學女紅學各類才藝,有時候,趁著顧母不注意,還悄咪咪的幫顧若素做那些枯燥的女工。
而有一次,顧母非要把顧若素關在房間裡繡什麼百鳥朝鳳圖。
可就顧若素那二兩水平,莫不說給顧若素一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是給上整整的半年兒,顧若素也是繡不出來的,所以,顧若素在開頭繡了幾日以後,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跟著自己那些好哥哥兒們一塊翻了牆,偷偷出去玩耍了。
但那時候也是運氣不好,玩耍的時候,顧若素和自家哥哥們幾個人正拿著小弓箭射飛禽走獸,他們幾個人難得的遇著了一隻十分漂亮的彩色鳥兒,就想著抓回去,養在籠子裡,可沒想到,那小鳥兒停到了一棵樹上,結果,當顧家幾個小年輕們齊齊射箭時,那鳥兒卻飛了,而正巧那樹上有一個蜜蜂窩,就被顧若素幾個小孩兒給打中了!
顧若素幾個人兒,就在那一日,都破了相,一個個兒都變成了紅色的大肉包子!
這件事情事發之後,定然是沒有瞞過顧父顧母的。
顧父和顧母那是又驚又怕,雖然,男孩子們出門打獵難免是要受傷的,可這群皮猴子非要縱容自己那還沒板凳高的妹妹和他們一塊去。
而且,他們這些男孩子還甩開家僕,自個兒找了個陌生的地方玩耍……還一起遭遇了蜜蜂,好在那蜜蜂無毒……
若是運氣不好,他們遇到了毒馬蜂……要是遇著了毒馬蜂,那可就是命懸一線的事情了,而不是像這樣,只是身體上遭點罪!
所以,為了給這些兒皮孩子一個教訓,顧父和顧母那都是狠了心,不管著這些小孩兒的傷勢,直接讓人上了板子,開打!
其中,顧若素被打的最狠,原因無他,愛之深責之切,顧若素一個小女孩兒家家的,不好好的待在閨閣之中繡花,非要跟著這些哥哥姐姐們出去玩耍,自己對自己的安全不負責,險些就破了相,變成醜八怪沒人要!
而且還不知悔改,說什麼這輩子都不想學女紅,只想著隨心所欲,那可是給顧母氣得不行,顧母到底是一個保守的婦女,她只想著女兒能夠安安穩穩的做一個賢婦。
所以,那一天晚上,等夜深人靜時,顧母又覺得不夠解氣,直接親自帶了人,又到了顧若素的住處,把顧若素從床上捉了起來,拿著板子親手打,勢必要給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一個教訓!
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血肉模糊了也不肯停手!
顧若魈見到這個情況,一改往日柔和軟懦的性子,直接撲到了顧若素身上,一連幫著捱了好幾個板子,才讓顧母停了手,甚至,顧若魈還出言對顧母說道:“小妹妹還只是一個不懂諸事的女童,母親你不肯悉心教導,頑童如何能夠成才!只一味想著棒棍底下出孝子!莫不是,母親的心是石頭做的,還是我們不是母親你生的!”
那是顧若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抗自己的母親,而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顧母才開始反思,自己的育兒觀念是否太過刻板,為何女兒家一定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們家又不是找不起上門女婿……何苦要哭苦了自家的女兒呢?
後來的顧若素,在顧若魈的照顧下好了傷勢,也正式的逃脫了那所謂的封建禮教的束縛,做起了渾天渾地的顧家小姑奶奶!
之後,當顧若素非要嫁給當時一窮二白的謝汝卿時,也是顧若魈第一個贊成了她們的婚事,甚至……顧若素成婚時的喜袍還是顧若素和顧母二人親自一針一線繡的,後來……當顧若素生謝好安時,九死一生時,也是顧若魈跪著請來了當時避世不出的婦科聖手林神醫救了顧若素和謝好安的命……
最後的最後……顧若素的每一年生辰,顧若魈無論身在何處,都會不遠千里趕來顧若素的身邊為她慶祝生辰……直到顧若魈因病去世……也將自己最珍貴的首飾和大部分的財產全部一分為二,給了顧若素和她的女兒慕容姝……如今……那一批首飾,連帶著慕容姝的那一部分,都全權交給了顧若素包管……
顧若素想到此,不知為何就不禁紅了眼眶,此刻又乍聽到顧若魈生前最喜愛的小女兒竟然流落風塵……更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好似她不是奪舍原主之人,不是這些事情的旁觀者,而是親歷者……
最後,顧若素更是情不自禁的在嘴裡說道:“姐姐……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的孩子……”
隨即,顧若素就覺得胸口發悶,口中忽然湧上一股腥味,隨即一口鮮血,從顧若素的嘴角溢了出來……
然後,顧若素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謝汝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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