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馬車又緩緩的行進了一段路,終是在靠近謝好安居所聚富齋位置的一處僻靜小角門停了下來。
謝好學親自攙扶著寧氏下了馬車,軟言說:“今日委屈你們從這進了,日後,我定會領你們從正門堂堂正正的進去的。”
寧氏笑了一下,倒也沒什麼不滿的,反倒是瞧著眼前成片的竹子在微風中將清雅的影子籠罩在幽靜的小路上,成雙成對的蝴蝶在陽光之下肆意舞動的場景覺得十分鐘意。
“從哪入於我而言沒什麼要緊的,我倒覺得此處景倒是很別緻,待我們回了書院,也栽些竹子,就在你書房的窗下,應是極好的。”
“好,你說了算,等回頭我們回去了,我就親手栽些竹子,再栽些你喜歡的花在窗下。”
謝好學與寧氏二人還在門口聊著風花雪月,那門卻已經吱吱呀呀的開啟了。
謝好學四人聞聲而望去,只看從角門處出來了明顯對立的兩撥人。
一撥是謝大夫人海氏身邊的心腹劉媽媽,另一撥則是謝二夫人宋氏身邊得臉的孫媽媽。
“二爺安康,寧娘子安康,兩位小少爺,老奴來遲了,我們家大娘子想幾位想的緊,說是想見見寧娘子,如今已經掃榻以待了。”劉媽媽滿臉堆笑的搶在孫媽媽前面走上前對四人行禮開口。
還未等謝好學喊起,那孫媽媽便也走向前開口道:“老奴給二爺請安,寧小娘子請安,二位庶小爺安康,老奴奉了二夫人的命,請寧小娘子帶人移步回迎春院。”
“你們都先起來吧。”謝好學微不可見的將寧氏拉到自己身後,這才開口說道。
“劉媽媽,請見諒,今日我們才回來,賤內風塵僕僕的,去見大嫂未免失了禮數。明日我在親自帶著人去拜會大嫂。
至於……孫媽媽,你回去回你主子,我此番帶人歸家,是為了給母親盡孝,便不帶人尋她了……讓她照顧好幾個孩子即可,不必管我們幾個。”
那劉媽媽倒也不惱,她家主子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刻,態度反倒是越發的恭敬說:“二爺思慮周全,奴婢回頭就回了大娘子,想來大娘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劉媽媽目露得意之色,十分不屑的瞧了一眼碰一鼻子灰的孫媽媽,正欲帶人離去,便聽那孫媽媽強硬的說:
“且慢,二爺,夫人交代了,就算路上多累多辛苦,寧小娘必須去拜見她,小娘永遠是小娘,抬了平妻也不能越過二夫人去,還望二爺不要亂了尊卑禮法。”
那寧氏瞧著謝好學臉色不好,就想意欲服軟不讓謝好學難做人,卻不想謝好學立刻嗆聲道:
“你們夫人既然還記著她是二夫人,就不應該忘了那日我同她說好的,別撕破臉,弄的大家臉上都難看。”
“人,你們二夫人是見不著了,回去吧。”
“二爺!你和大娘子可是正頭夫妻,何必給我們家娘子這麼大一個沒臉!當年海大娘子可也對寧小娘沒做什麼好事,何故,如今,願意帶著寧小娘去見海大娘子,卻不願……”那孫媽媽當下有些著急,竟一不小心攀扯上了海氏。
知道海氏和寧氏當年嫌隙的劉媽媽當下是不幹了,誰想揭她家大娘子的短,便是同她過不去,當下起了架勢,打斷說:
“孫媽媽,注意你的言辭,明明沒吃酒,怎麼還胡言亂語起來了!
我們家海大娘子乃是當家主母,統管全府上下,就算有什麼決斷,那也是經了太夫人意見的,都是為了全府上下著想,孫媽媽,我們大娘子做什麼由不得你來評判!
還有,二爺既然已經發了話,你個做奴才的,回了你家主子就是,還在這掰扯些什麼!”
“劉媽媽還是回去吧,我們二夫人如今也是得老夫人金口玉言協助大夫人管理家中庶務的,更何況,寧小娘是二房的人,劉媽媽操的是哪門子心。”
兩方人馬本就不和,如今更像是點了火的爆竹,勢要和雙方爭個高低不可,攪得話題中心的謝好學和寧氏是頭昏腦脹,不是他們不想叫停,只是就算謝好學再能言善道,也不能像這二位媽媽一樣潑婦罵街呀,更何況,這幾人嘴裡一口一個老夫人給予的權利,百善孝為先,他更是不好開口了。此刻,真真是恨不得天降神兵來拯救他們。
“二哥!小二嫂!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謝好安一襲鮮衣帶著人從遠處走來。
天降神兵啊!真真的是神兵天降啊!
宋好學看著他們家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弟,兩眼那是直放光啊!